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试图从那张过分平静的脸上找出点端倪，但那双棕色的眼睛沉寂得像一潭死水

“吃饭？”姜小帅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探究，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和门口排队候诊的病人“现在才上午十点，而且你看……”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沈枝意单薄得吓人的身形和苍白的脸“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适合出去吃饭？”

沈枝意没有争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过分平静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提出一个简单的请求，接受与否都无所谓

他微微抿了抿没什么血色的唇，那细微的动作却让姜小帅心里莫名一软——像看到一只伤痕累累的猫，用最安静的方式表达一点微小的渴望

最终，姜小帅还是妥协了

他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靠墙供病人等候的塑料椅，声音缓和了些“……那你先坐那边等我一会儿？我处理完这几个病人”

他实在不放心让眼前这个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人独自离开

沈枝意很轻地点了下头，乖顺得不像话

他依言走过去，在角落那张空着的塑料椅上坐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轻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姜小帅重新投入工作，给下一个病人看诊、开药、叮嘱注意事项

诊室里人来人往，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询问声，护士的应答声交织在一起

但姜小帅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被角落那个过于安静的身影吸引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过去

沈枝意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背脊挺得很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脆弱感

他没有玩手机，甚至没有东张西望，只是微微垂着眼睫，视线落在自己放在膝盖上的、被宽大毛衣袖子覆盖了一半的手上，又或者，只是落在虚无的空气里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投下一小片光影，那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安静得像一幅静止的画，与诊所里所有的喧嚣和忙碌都格格不入，乖得……让人心里有点发沉

姜小帅收回目光，心里那点莫名的担忧和探究更深了

“小帅！”一道充满着气愤的声音响起

吴所谓几乎是用肩膀顶开了半掩的门，带着一身火气和外面的风闯了进来

他穿着件沾了点机油的工装夹克，脸上写满了“老子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