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店的甜品不好吃”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沈枝意伸出去接药袋的手在空中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空洞的视线终于聚焦了一瞬，落在眼前这个一头小卷毛、戴着眼镜、正看着他的医生脸上

姜小帅的脸上带着一种善意的、甚至有点笨拙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探究，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朴实的分享欲

见沈枝意看过来，他推了推眼镜，继续带着点本地人熟稔的语气，撇撇嘴，做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齁甜，香精味很重，蛋糕胚也干巴巴的，纯粹是花钱买罪受”

他顿了顿，看着沈枝意依旧有些怔忡的脸，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带着点“听我的准没错”的热心劲儿，手指朝某个方向虚虚一点

“你要想吃点甜的，去他旁边那家店买，门头不大，叫‘老李记’的那家，豆沙馅儿是自己熬的，清甜不腻，酥皮也烤得恰到好处 栗子蛋糕更是招牌，栗子蓉又香又绵，奶油打得也清爽……” 他仿佛自己都馋了，咂摸了一下嘴，补充道“真的，那家店的比较好吃”

沈枝意下意识地看向他胸前的名牌

——姜小帅

他接过药袋，指尖触碰到塑料包装冰凉的质感

他看着姜小帅那双充满生活气息、带着纯粹分享欲的眼睛，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谢谢姜医生” 声音依旧低哑，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那抹极淡、极短暂的笑意，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虽然转瞬即逝，却真实地存在过一瞬

然而，这抹笑意并未能驱散他周身弥漫的、仿佛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苦涩气息

他整个人依旧像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名为“痛苦”的灰雾里

那句道谢，连同那抹微笑，都像是漂浮在苦海上的一片羽毛，轻盈，却无法改变海水的本质

姜小帅看着沈枝意重新垂下眼睫，抱着药袋，像一株被霜打蔫的植物

那单薄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