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沉甸甸地凝结成冰,比崔心兰来之前更加寒冷刺骨。
赵珏端坐如仪,唇角却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沉大人当真好福气,”
她刻意放缓腔调,“病榻之上,尚有如花美眷这般温存体贴地伺候汤药。想来,红鸾星动,好事将近了吧?”
她顿了顿,尾音微微上扬,“届时,可别忘了请孤喝一杯喜酒。”
沉复靠在床头,毫不避讳地迎上赵珏的目光。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同样不含温度的笑意,声音因虚弱而微哑,却丝毫不落下风,“殿下有心了。臣大婚那一日,定当——恭请殿下大驾光临,必让殿下喝个尽兴。”
“臣大婚”三个字被他刻意加重。
赵珏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彻底消失无踪。
她霍然起身,广袖带起一阵冷风。
她走近了些。
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沉复。
红唇轻启,“你不是要你的玉佩吗……”她微微倾身,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翻涌的暗流,一字一顿。
“——此刻,就在孤的身上。”
沉复心头猛地一沉,目光瞬间变得无比警惕,紧紧锁住她。
他下意识地、极快地在她身上扫视了一遍:外袍平整服帖,不见丝毫坠饰的痕迹。
外面没有……
电光火石间,一个极其清晰、也极其暧昧的认知撞入脑海:
那玉佩,只能是贴身藏在她的衣物之内!
赵珏将沉复瞬间紧缩的瞳孔尽收眼底。
她微微扬起下巴,声音压得更低,“想要?可以。”
“——现在,你自己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