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轻轻用手指划着杯沿,“若不掀起天下风雨,使其该兴者早兴,又如何使该灭者早灭呢。”
“他们合力是捅向阙氏的刀子,分开则是嵌制彼此的绳子。襄王祁昊虽然是虎,却会是一只你亲手养大的专咬刘尧的猛虎。”
媞祯看着温钰,字字清晰。
“刘尧现在需要你,必然恪守承诺,善待于你,可来日大功告成,你是臣子,他是皇帝,对于皇帝而言,承诺也罢,恩惠也罢,不过是枝上露珠,太阳一晒就没了。你能去赌帝王之心亘久不变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若不能走一步而谋十步,迟早亡于阴谋阳略,你必须得给自己找个金蝉脱壳的对策。”
媞祯摸着手边的毛绒蒲垫,扇合着眼皮,“恰巧的是,你舅父真定公常驻北麓关,镇守着襄王和大魏临界之地,而且势力已成。一旦刘尧和祁昊反目,刘尧所仰赖是守关之臣就只有你舅父,他既要仰仗你舅父,就会拿你做制衡,自然而然不会轻易对你出手。”
温钰双手紧握,骨节微突,“你的意思是,让他俩,先促合,再离隙。”
媞祯眼尾轻扫,荡着恰到好处的笑,“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世间的任何分离合隙,永远都与利益息息相关,只要会运用这一点,局势起伏就在你的指端,凭你掌控。”
屋内极静,银丝贴花香炉里香片焚烧时剥落的微响,一时间一场谈话也逐渐走到了尾声。
风拂过树林,天幕间薄纱般的霞云如烟似雾,一直蔓延到西山之巅。
郑懋从长廊过来,温钰正站在屋檐下,跟一旁的管彤嘱咐,“我记得舅舅叫蒙获带来的东西里,还有治疗伤寒极好的药,你去取些精巧受用的来,一会给石姑娘送府里去。”
管彤有些诧异,“石姑娘病了吗?”
温钰说是,“她昨晚做了噩梦,扑了一身冷汗,没关窗户又被风吹了。”
微微侧身,正好迎上郑懋探视而来的双眼,“现在外头形势复杂,盗贼蛮横,昨夜里蘅芜小汀遭难,好在有惊无险,你去挑些安神的补品送去,权当我尽尽心,这厢也多亏她的帮助。”
他这一行说,把郑懋骇得心跳骤惊,手里捏了一把冷汗,愣是在原地呆站了会儿,才漫步过来。
他负手背立,“那姑娘把通行令牌给您了吧?”
温钰展颜一笑,“托郑伯的福,石姑娘已经把通关文牒交给我了。”
郑懋松了口气,“那咱们一会儿收拾收拾,明个就去中度。”接着伸出手,“来,我先替您收着。”
温钰淡淡看着他,“潘掌事那里传来的信说,中度那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