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仅仅是一瞬。

他旋即又笑了，那笑容依旧是温和的，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春雪姐，你别有压力，这事儿啊，不急。”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声音里满是理解：“我都等了这么些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你能跟我说这些，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宋行止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春雪姐刚经历了这么多家里的糟心事，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

她能对他敞开心扉，说出当年的心思，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他要是这会儿猴急猴急地逼她，那不成愣头青了？万一把人吓跑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家里的事要紧，你先安心把明丽和孩子们安顿好。”

张春雪听他这么说，心里那点儿因着自己“退缩”而生出的愧疚，稍稍散去了一些。

她点点头，声音依旧有些发闷：“嗯。”

两人又并肩走了一小段路，快到村口的时候，宋行止停住了脚步。

“春雪姐，你先回去吧。我……我等会儿再进村。”

张春雪明白他的意思，这村里头人多嘴杂的，要是被人瞧见他们俩一块儿回来，指不定又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她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加快了脚步，先进了村子。

宋行止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脸上才露出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她衣袖拂过的余温。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终于等到她也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了！

这感觉，比当年考上大学还要让他激动！

宋行止的心情，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明朗得不行，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进了村。

张春雪回到家里，院子里静悄悄的。

“妈回来啦！”钟晓晓看见张春雪，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

“嗯，”张春雪应了一声，看着她背着个小布包，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钟晓晓仰着小脸，脆生生地答道：“我有点功课不太明白，想去找宋老师问问。”

张春雪一听“宋老师”三个字，心里头没来由地跳了一下，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她轻轻“咳”了一声，掩饰住那么一丝不自在。

“去吧，早去早回，别耽误太久。”

“知道啦，妈！”钟晓晓得了允许，欢快地应了一声，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院门。

钟晓晓来到宋行止家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