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东西简陋得可怜。一小卷泛黄的纱布,一小瓶浑浊的消毒水,闻起来像高度劣质酒。一把小剪刀,还有一点黑乎乎的药膏。
“得……得把裤子剪开……”慕唯看着那片深色的血迹,声音有点发颤。
梦里中枪,这体验也太真实了吧!
边言没说话,只是咬着牙,自己动手解开了粗糙的布腰带,忍着痛把左边裤腿往上用力一扯。
本就破旧的裤管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大腿外侧。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虽然没看到子弹,但血还在慢慢往外渗。
慕唯看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都白了,现实里她连杀鸡都不敢看。
“快,消毒水!倒上去!”边言额角青筋跳动,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慕唯颤抖着手拿起那个小瓶子,拔开塞子,浓烈刺鼻的酒精味直冲脑门。她闭着眼,对着那可怕的伤口就倒了下去。
“呃!”边言身体猛地一绷,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闷哼,像受伤的野兽。
汗水瞬间从他额头和脖颈处大量涌出,肌肉绷得像石头。
“对……对不起!”慕唯吓得手一抖,瓶子差点掉地上。
“没……没事!”边言喘着粗气,声音带着痛楚的沙哑,“继续,用干净的布……把血擦擦……然后……上药……包扎……”
慕唯硬着头皮,用颤抖的手指捏起一小团相对干净的纱布,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那狰狞的伤口。
她根本不敢看,眼神飘忽地落在边言紧握的拳头上。
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蹭过他大腿外侧紧实滚烫的皮肤。不同于现实里训练后的汗水,这触感带着伤口的粘腻和生命的灼热。
就在她哆哆嗦嗦去去挖那罐黑乎乎的药膏时,头顶传来边言的声音,那语气有点怪。
“慕唯。”
“啊?”慕唯下意识地抬头,正好撞进边言的眼睛里。
那双在油灯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里面的痛苦似乎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又灼热的探究。那眼神滚烫,带着一种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欲望,像饿狼盯住了猎物,看得慕唯心脏猛地一缩。
“你今天……”边言的声音依旧爽朗,只是带着点干涩。目光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和慌乱躲闪的眼睛之间游动。
“手怎么这么凉?还抖得这么厉害?”他一边说,那只没受伤的,沾着血污和尘土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覆上了慕唯放在他腿边支撑着身体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