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和兰姐两个人。
二狗会坐在小板凳上,就着昏黄的灯光,编着准备拿到镇上去卖的草筐。而兰姐,就会靠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唠嗑”。
他们聊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二狗,你家那块地,该上肥了吧?我瞅着那苞米杆子,有点发黄。”
“嗯呐,兰姐,是该上了。等过两天,我就去村长那儿买点化肥。”
“别买他家的,他家的化肥,又贵又不好用。我晓得镇上供销社有个老师傅,他那儿有‘好货’,下次你去镇上,我写个条子你带去。”
“哎,好嘞,兰姐。”
他们也会聊起过去。二狗会说起他爹娘在世时的事儿,说他爹怎么教他干农活,说他娘做的酸菜炖粉条有多好吃。他说的时候,眼神里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思念。
兰姐就静静地听着,她不怎么说话,但那双温和的眼睛,却始终看着他,像一汪能抚平所有伤口的清泉。
在这样的交流中,二狗第一次,向除了春香嫂之外的人,敞开了自己那颗封闭已久的心。他觉得,跟兰姐唠嗑,很舒服,很踏实。她不像春香嫂那样,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他往“那方面”引。和兰姐在一起,他感觉自己,更像一个被人关心、被人照顾的“弟弟”。
而兰姐,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看到了一个更真实、更立体的李二狗。
他不再只是那个“为了寡妇打架的愣头青”,而是一个善良、孝顺、勤劳,内心却又无比孤独的男人。他会因为一句话而脸红,也会因为回忆而伤感。他有着与他那强壮外表不符的、细腻和温柔的一面。
兰姐发现,自己对这个“小男人”的感觉,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她开始期待每天傍晚,他从地里回来的脚步声;她开始喜欢听他笨拙地讲述着村里的新鲜事;她甚至……开始有点贪恋,他为她端来药碗时,那双大手上粗糙的温度。
她没有像春香嫂那样,想把他“据为己有”的强烈占有欲。她只是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她希望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能看到他,能跟他说说话,能为他缝补一下衣服……这就足够了。
这天晚上,二狗编完草筐,准备去里屋睡觉。
“二狗。”兰姐忽然叫住了他。
“咋了,兰姐?”
“那个……”兰姐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她指了指自己那还打着夹板的脚,“晚上……脚有点痒,可能是伤口在长肉了。我……我够不着,你能不能……”
二狗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