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悄声说笑,悄悄竖起了耳朵。
“我以前实习是在一个机修车间,每天一来就在小黑屋抄图纸,谁也不搭理你,说话都冲着墙。”
“午饭排队打饭,不熟的就不说话,吃完了谁也不等谁。”
“我那时候感觉自己像个影儿,没人知道你在干啥,也没人关心你图画得对不对,反正你干完活就行了。”
“但来这不一样。我感觉特别有价值。”
张楠抬起小脚脚,把沉甸甸的老军被蹬松点,再往床角一掖,给自己包成了一个长方形。
“我第一次去加工厂画图的时候,裤子刚往地上一跪,张叔你就从里屋拿了个纸壳子塞我腿底下,还说‘小孩儿别给膝盖落病根’。”
张国强无所谓“害”了一声:“你那裤子是新的,那厂里地又脏,我还能不管?”
“还有那次我中午没吃饭,红军儿硬给我从锅里捞了两个白面馒头,还塞我半碟花生米。”
嗯???
屋里一下安静了半秒。
然后宿舍里所有人几乎是同时转头,黑暗里齐刷刷地盯向孙红军。
“嘿,你小子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啊!”
“嘴上说着舍不得,结果给的比谁都狠~”
“我说那天我记得还有半碟花生米,怎么厨房里就是咋找都没有。合计让你给小张带走了。”
黑暗中,孙红军在被窝里一激灵,脸“唰”地红了。
这张楠怎么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丫丫呸的俩馒头和几颗花生米,也值得拿出来说一说???
可张楠声音还在继续,语气沉沉的,却像拧了个弯儿,往人心里钻。
“一开始我还担心自己就是个画图纸的,干不出啥体力活,也不太会说话,跟你们搭不上话。”
“可你们谁都没拿我当外人。”
“讲活路的时候拉着我听,吃饭的时候喊着我一块凑,连休息的时候……都给我留了一张床。”
他语气一顿:“我是真没想到,在厂里我还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床。”
一句一句说的越来越煽情,陆局一听苗头不对,赶紧把话岔开:
“得嘞,听听,咱这小张,感情上头了。”
“可不是,给我都说感动了,我都没有半碟花生米的待遇。”刘康文笑道。
“是啊,平常咱们别说吃花生米了,花生米皮子都吃不着一片。”
焦龙打趣。
耳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孙红军受不了了。
“我错了各位祖宗,明天一人炒一锅花生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