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金身塑得,佛心难塑啊……”
这叹息,仿佛耗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
张永春和李浮光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张永春心说,这一幕真是太典了。
而见到他这样,李浮光脸上立刻堆起习惯性的谄媚笑容,凑近张永春,压低了声音。
语气里带着点看热闹和撇清关系的意味:
“张将军,您瞧瞧,这不开眼的东西,敢在大相国寺门口吵闹,扰了佛门清净,也扰了您的雅兴。
福诚师父处理得对,这种穷酸野和尚,就该打发了去,免得污了贵人的眼。”
他显然对福诚和尚很熟悉,言语间带着奉承。
再说了,什么臭陈州的和尚也敢来我开封府要饭了?
儿张永春的眸光微微动了动,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纨绔表情,仿佛眼前只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这种画面经常能看见,在现代的某些地方屡见不止。
而他目光扫过了尘那身破旧僧衣和绝望的神情。
又掠过福诚那油光水滑的脸和身边低眉顺眼的小沙弥。
最后落在大相国寺那气派非凡、金光闪闪的侧门和门楣上雕刻的繁复莲花纹饰上。
“呵,”
张永春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李浮光和近处的福诚耳中。
“好个金玉其外,佛法庄严的大相国寺。
连化缘重建庙宇的和尚都容不下,却不知这满寺的金身佛像,又是用多少‘善缘’塑起来的?”
这话说得轻飘飘,甚至带着点笑意,却像一根冰冷的腚拭子,瞬间刺破了眼前这“佛门清净”的虚伪表象。
李浮光脸上的谄笑僵了一下,眼神闪烁,没敢接话,心里却嘀咕:这位爷说话怎么这么……带刺儿?
台阶上的福诚和尚自然也听到了。
他猛地转过头,原本不耐烦的脸上瞬间布满了被冒犯的愠怒,宛如被说胖的良子。
他眯起那双被肥肉挤得快看不见的小眼睛,打量着台阶下这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却又口出狂言的年轻武官和他身边的精明小吏。
而当看到李浮光时,福诚的眼神明显顿了一下,显然是认出了这个常与寺中某些人物打交道的排岸司吏目。
福诚脸上的怒色迅速收敛,换上了一副职业性的、带着审视和倨傲的假笑。
他挺了挺肥胖的胃袋,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永春,语气不咸不淡,
带着寺庙知客僧特有的、面对“外客”时那种疏离的客气: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