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似乎飘向了远方,带着一丝追忆和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端起面前微凉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山长明鉴。
今日遇见陈鹏,只是印证了末将心中所想。
然而我这念头实则由来已久。
若山长不嫌末将言语粗鄙,末将倒想给山长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末将一位‘朋友’的故事。
只是这故事,乃是山野村言,恐污了山长清听。”
叶肆眼中精芒一闪,身体微微前倾,显露出极大的兴趣。
他捋了捋长须,语气带着一种智者的包容和期待:
“老朽虽忝为儒林中人,却也并非只知皓首穷经。
闲暇之时,亦喜读《搜神》、《博物》等志怪杂谈,以广见闻。
虞候但讲无妨,老朽洗耳恭听。”
好,就怕你这老头不八卦。
张永春深吸一口气,开始用一种平实却带着力量的语调讲述:
“末将这位朋友,亦是寒门出身,自幼嗜学。
然因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每假借书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时天多有大寒,砚乃冰坚,手指尚不可屈伸,却弗之以怠。
每当抄录毕,纵使家中无车马,亦以走送之,不敢稍逾约。
以此,吾乡中人多以书假之,他也因此得以遍观群书……”
送东阳马生序这玩意,就是大明朝开国时最知名的小镇做题家写出来的。
因此十分的对叶肆的心。
自然也让叶肆听得入神,尤其听到妙处时,眼中流露出由衷的赞赏和共鸣,忍不住击节赞叹:
“好!好一个积极向学之人!
此子心志坚韧,求学好进,他日必成大器!
纵使资质鲁钝,定有一番作为!”
说着,他又看向张永春。
“不知这学子后来如何?
想必定然学有所成,金榜题名了吧?”
他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寒门学子通过自身努力改变命运的光明结局。
张永春的声音却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化不开的悲凉:
“山长所料……差矣。”
叶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草,是坏结局!
而张永春则继续速缓慢,字字如锤的道:
“他苦读数载,文采渐显,乡里称善。
眼看童生试期将近,只需些许盘缠、笔墨之资,便可赴考,博个出身,改变门楣。
然而家中早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