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上层是一盅炖得晶莹剔透、点缀着几颗鲜红枸杞的燕窝羹,下层则是几样精致小巧的点心:
荷花酥、栗子糕、还有一碟切得薄如蝉翼的蜜蒸火腿片。
无论是食材还是卖相,都远非她们平日所见能比。
秦绿娘神色不变,拿起食盒里配的小勺,舀起一勺燕窝羹,送进口中。温润中还带着冰糖的清甜。
她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着,动作依旧沉稳,仿佛在品尝最普通的饭食。
就好像这珍馔和粗茶淡饭在她嘴里是一个味道一样。
三春见她吃了,也放下心来,拿起一块栗子糕塞进嘴里,顿时被那细腻香甜的口感惊得瞪大了眼睛。
直到将栗子糕咽下去了,才赶紧赞叹起来:
“哎呦!真好吃!二公子……二公子这次可真大方!”
两人默默地将食盒里的东西分食干净,三春也没客气。
他们房里没有冰鉴,这等好东西要是放酸了也是糟践。
再说明天也不知道有没有了。
虽然份量不多,但对于常年清汤寡水的她们来说,已是难得的美味滋补。
吃完后,秦绿娘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目光再次落在那两匹衣料上。
她伸出手,轻轻抚着那匹厚实挺括的罗汉锦,感受着布料密实的纹理。
端的是一匹好材料啊,这等好布,若是以往,别说她这个门,就是她见,恐怕也见不着吧。
“三春,去把裁布的线尺和剪子拿来。”
过了把手瘾,秦绿娘平静地转过头吩咐道。
她这个姨娘平日里虽然有府里发的抄利,但是她都攒下来了。
一般衣服也都是自己去缝做,把钱攒下来给儿子留着。
因此,她屋里线尺剪子等东西也是一应俱全。
而三春这边正回味着嘴里点心的味道呢,闻言却又是一愣:
“姨娘?您……您现在就量?
这料子这么金贵,您不留着给罄公子做一件袄子了吗,就是填一件袍衬也好啊!?”
三春觉得今天的秦绿娘有够反常的。
按照以往,但凡有点好东西,秦绿娘都恨不得全攒起来,等着有朝一日能留给远在边镇的儿子。
今天秦绿娘这是想开了?
这可是好事啊!
而秦绿娘却摇了摇头:
“人家指名道姓,是送给我的,也是做褂子给我穿的。
我若放着不穿,岂不是辜负了‘好意’?
那岂不更显得不识抬举了。”
三春被她说得一噎,总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