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罄府邸的后堂内,此时虽然灯火通明,气氛却显得有些凝滞。
脸色红润,肤色也白了几个色号的齐老三坐立不安的跨在木墩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大腿外侧的硬甲片,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外,焦躁几乎要溢出胸膛。
他脑海里闪过“吴顺哥”那队捧日军,闪过那“六仙灵花露”的神奇,更闪过那搓澡师傅精准点出他腰背暗疾的双手,心中对这“清润水行”背后的东家越发忌惮和急切。
一旁的赵罄看了一眼齐老三的样子,心说兄长是真厉害啊。
也不知道用了啥办法,让大哥手底下这些刀山火海出来的悍卒都能折服的跟个期盼情郎的小姑娘一样。
要知道,做精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稳,要不动如山。
而很显然的事,眼前齐老三这算是山崩了。
“齐校尉稍安勿躁。”
赵罄赶紧开口,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语气沉稳地安抚。
“我与那张东家相交莫逆,引为兄长,情谊深厚。
他既答应了我,必定会来。
兄长为人重诺,断不会误了时辰。”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姿态从容。
齐老三勉强压下心头焦躁,应了一声:
“罄公子说的是。”
可那敲击甲片的手指却并未停下。
情谊深厚?
他只觉得可笑。
你哥哥和你可是一个爹出来的家伙,都想着把你吞并呢。
你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外人竟然还感情甚笃上了。
一个庶子,一个边镇商人,能有多深厚的情谊?
齐老三越想越觉得今晚之事悬。
但是,他又格外盼着此时成功。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陆大河的身影如同旋风般冲进后堂,声音带着明显的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公子!张东家到了!车驾已至府门!”
“快请!”
赵罄猛地放下茶杯,霍然起身,脸上瞬间绽放出真挚而热切的笑容,那份发自内心的欣喜绝非作伪。
他是真蚌埠住了。
本来他就不是演戏特别厉害的主,全靠孙笑川一般的司马脸撑着,现在终于能笑了,可算解脱了。
“不!我亲自去迎!”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快步向外走去,甚至顾不上整理衣袍。
齐老三心中一惊,也赶紧跟上。
能让赵罄如此失态地亲自出迎,这张东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