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晋商的领袖,杜云峰早在刚才便觉得不对劲了。
而此时张永春的慌乱,更是坐实了他心中所想。
这箱子里的宝贝,绝对要比那乾坤布更加宝贝!
能让这一座商号的大掌柜如此失态,藏得如此之深,甚至不惜毁诺也要收回这箱子里的东西,价值绝对远超那之前乾坤布!
他双目精芒爆闪,一步踏了出来,看着张永春身边的那个箱子。
这里面说不定是价比黄金的贡品级货色!
机会!天大的机会!必须逼他拿出来!
想到此处,他双目如电,直刺张永春,声音洪亮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质问:
“张公子!”
矮墩墩的身子被金钱赐予了无穷的力量,他指着张永春开口道:
“您方才口口声声商道之本,首重信义!
岂不知这出口成金,落地为诺!此乃我商贾立身之基!
您既已当众言明,箱中所出,即为‘所见即所得’之乾坤布尾货!
更亲口许诺,就地均分!
如今箱子开了,布也见了,您却反悔,要将其收回?
这算什么道理?!”
杜云峰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点到张永春的鼻尖,唾沫星子在阳光下飞舞,看着跟精神病三期一样:
“昔日商君变法,为取信于民,尚有‘辕门立木’之举!
千金一诺,徙木立信!
今日您张公子、清源商会的大掌柜,却要当着大周、大辽两国商贾的面,行这出尔反尔、自砸招牌之事?”
他义愤填膺的振臂一呼。
“您这不是打自己的脸,是把‘清源’二字的金漆招牌扔在地上踩啊!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杜掌柜所言极是!”杜云峰身后几位同样精明干练的晋商立刻高声应和。
他们都是跟着杜云峰捡饭吃的,自然无条件支持大哥。
“张公子,您这做法,实在令人不齿!商誉何在?!”
另一个晋商也开口道:
“就是!我们千里迢迢来榷场,讲的就是一个‘信’字!您这样,让我们以后还怎么相信清源商会?!”
而此时晋商的指责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信。
本就对张永春“厚此薄彼”不满的大周商人们瞬间找到了主心骨,群情更加激愤起来:
“杜爷说得对!张公子,您不能这样!”
“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更非大商所为!”
“清源商会若如此行事,我看这招牌,趁早摘了罢!”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