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令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它不再是血红色,而是变成了一种深邃的、仿佛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的墨色。令牌的中心,有一点微光,正随着一个固定的频率,与他胸口的死印同频闪烁。
它们在共鸣。
“你杀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用这块破牌子,带我们来这里送死?”柳乘风的声音沙哑。
“我没有杀他们。”张帆说,“是归墟。我只是没有救他们。”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我的计算中,他们存活的概率为零。而我们,是百分之百。”张帆的语气恢复了平稳,仿佛刚才那个跪地喘息的人不是他。
他检查了一下小艇的结构,确认在刚才的能量冲击中没有受损。然后,他看向柳乘风。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他说,“第一,留在这里,小艇的能量足够你漂浮到生命耗尽。第二,跟我下去。”
“下去?去哪里?”
“去漩涡的中心。”
柳乘风惨笑起来:“然后呢?成为那里的养料?”
“不。”张帆拿起那枚已经变得冰冷的海龙令,“去钥匙该去的地方。”
他不再多言,重新坐回船尾,开始检查固定朱淋清的绳索,仿佛谈论生死只是一次寻常的天气预报。
柳乘风看着他,又看了看身下这条看似平稳、实则通往地狱的路。他想到了那些死去的船员,想到了张帆的疯狂与冷酷,想到了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和她嘴里那个意义不明的词。
他发现自己没有选择。
从他跳上这艘救生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被绑在了张帆的计划上,再也无法回头。
小艇沿着光路,开始缓缓加速,向着那无尽的黑暗螺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