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独眼李’呢?”张帆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提到这个名字,柳乘风的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难看。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漆木盒,放在地上。
“我找到他了。在鬼市最深处的一个肉铺里。那家伙……那家伙就一颗眼珠子,另一边是个黑窟窿。”柳乘风心有余悸,“我对上了暗号。他问我要什么。”
“他开价了?”
“他没要钱。”柳乘风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盯着我,说,‘故人之后,求借三钱火。火好借,债难还。回去告诉张帆,我不要钱,我要他一样东西。’”
柳乘风顿了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要你……一滴心头血。”
破庙里死一般寂静。
朱淋清握着剑柄的手收紧了。心头血,对于修行者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那是本命精元的凝结,一滴就足以让修为倒退数年,甚至根基受损。
“我当然没给!”柳乘风急忙辩解,“我跟他说,你要的东西太贵重,我做不了主。我们磨了半天,他才松口。他说……‘那就让张帆欠我一次。这个人情,他以后得还。’”
张帆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那个黑漆木盒。盒子很轻,入手有一种温润的质感。他用手指轻轻一拨,盒盖便弹开了。
柳乘风和朱淋清都凑了过来。
盒子里面,没有神兵利器,没有灵丹妙药,甚至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只有两样东西。
一枚雕刻成鲤鱼形状的乌木木鱼,大约只有拇指大小,雕工粗糙。
还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静静地躺在木鱼旁边。
“就这?”柳乘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就是‘三钱火’?一个破木鱼和一根针?他妈的,他耍我们!”
朱淋清也皱起了眉头,她完全看不出这两样东西有何用处。
张帆却伸出手,将木鱼和银针拈了起来。他没有理会柳乘风的咆哮,而是用那根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指尖。
一滴殷红的血珠沁了出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血珠没有滴落,而是被那根银针整个“吸”了进去。原本平平无奇的银针,瞬间亮起一道微弱的红芒,随即隐去。
张帆捏着吸收了血液的银针,轻轻敲击在乌木木鱼上。
“咚。”
没有声音。
或者说,有声音,但那声音并不在空气中传播,而是直接在张帆的脑海深处,在他的灵魂之中响起。
那是一种低沉、悠远、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