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我们党带头,自然是我们党贡献最大,那么,我们也像水泊梁山里一百短八将好汉那样排座位,论功行赏,我们都是党员,我们自然就应该得大头,分享福利,再作威作福,甚至欺压百姓,要是这样,那不就换汤不换药,我们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剥削阶级,成了第二个国民党反动派了?开始,国民党也不都是反动派,为啥会出现反动派,就是因为他们打下江山之后就变了,就把天下财富据为己有,让富人更富,让穷人更穷,这样的天下,不要也罢。
今后咋办呢?周维炯想,今后,就是要保护好根据地,不断打出去,解放全中国,让全天下人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像小英子那样,逃荒要饭,妈生死不明,爹因为一句话,被黄霸天一脚踢死,自己又差点被自己的亲爹打死。
这么一想,周维炯嘴唇露出一丝微笑,随着那丝微笑浮现在脸庞,周维炯松了口气,睡着了。
迷迷糊糊当中,他见到他爹了。
还是那么瘦,但很精神,挑着豆腐挑子,穿街走巷,走村串户。晌午了,爹总会在丁家埠那个打烧饼的王瘸子摊上买烧饼。他知道,娘最爱吃,大姐也爱吃。可是,大姐就像妈,起得早,喜欢放鹅。那时,大姐只五岁,眼睛圆溜溜的,黑黑的。大姐虽说小,辫子很长,妈就给大姐梳头,扎着一对辫子,细细的,在身后跳来跳去,于是妈就喊“小辫子”。喊着喊着,“小辫子”也就成了大姐的名字,唯一的名字。
那时候,我还是个小不点,才三岁,整天跟着大姐后面到处跑。太小了,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可有些细节还模模糊糊印在脑子里,每当要消失,却又一次翻出来,又一次被修复。
大姐拿着一个竹竿,指挥一群鹅,像指挥一支部队,十分神气。那些鹅也很听话,在大姐的指挥下头昂着,一个跟着一个,走在逼仄的田埂上,像一队小学生。
但是,那些鹅有时也很调皮,只要大姐放下竹竿,那些鹅,特别是那个个大的鹅,就“鹅鹅鹅”叫个不停,似乎很有意见,向大姐示威;但是,只要大姐把竹竿一抬,那些鹅就像乖孩子,赶紧低下头,吃嫩绿的野菜。
时间长了,逐渐对大姐的印象模糊了,可大姐那鼓鼓的腮帮,还有那对酒窝窝,深深记在心里,所以,后来见到英子,还有那个王凤娇,就想起大姐。
人呀很怪,那个黄三姑两腮帮的酒窝更明显,当时见了,也是一愣,可细细打量,又觉得哪地方不一样,似乎有点邪乎。都是酒窝,咋感觉不一样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因为事情多,也就没多想。
周维炯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