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生皱眉,觉得周维炯好像知道了内情,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是做过点,好推卸责任;再说了,这般严格,不仅扭转不了,甚至会矫枉过正,把事情盘糟糕,要是那样,他这个团副也是有责任的——迟到就重罚,也说不过去,再说了,整顿内务,从今天开始,程咬金三板斧是应该的,但是,没砍对对象,就麻烦了,又是立夏节,同时,田继美平时跟他比较疏远,要是为他说句话,会让田继美欠下一份人情,这般想,就笑着说,维炯,打十成不能打加一,今天是立夏,天阴得重,又黑了,整顿内务后还要聚餐,要是把这小子开了,不,不说开了,打个半死,不能吃不能喝,也影响我们食欲,大家的好心情也就没了。
张瑞生转头,老皮老脸,显示权威说,再说了,我都没说话呢,你一个小班长,有这么大权力吗?我也不否定你的,干脆,记个账,过罢节再说,行吗?
张瑞生求情,说得也对,那还能咋办?维炯咬牙切齿说,算你小子走运,有团副保你,算了,归队。
可是,田继美这小子不领情,鼻子一吸,哼了一声说,好大事儿,我们民团,哪条规定,迟到就开?还说打我三十大板子,这不是胡来吗?人有三急,肚子痛屙屎,你还能把我屁眼塞住?
吵着闹着,这一下,守着弟兄的面,不是打脸吗?维炯火了,手里拿着鞭子,举手就要打。田继美赶忙躲到张团副身后。张团副是个歪腿,被他这么一拽,差点甩到。还是我看似不对,扶了一把,才站稳。站稳了,张气呀,随手就给了田继美一耳光,骂道:你他妈的,真不消停,活腻歪了。
田继美鼻子一把泪一把说,我不是想到那时候我在老爷家打杂,你认识我,关系好才躲到你背后吗?
说得张瑞生一愣神说,哦,想起来了,你,掏大粪,还故意搞我一身;在围子摸鱼,摸到一条蛇,还使劲儿往我面前甩,我以为是一条黄鳝呢,伸手接,发现是一条菜花蛇,吓得我半个月都做噩梦,是你吗?
田继美说,是呀,那时候就知道您老人家要大富大贵,就想接近您,可您呢,走路都不稳当,总是让我们担心,所以呀,我就想起这些招数,让你锻炼锻炼呢。
好呀,你妈个巴子,损我是不?拐着弯骂我,是不?看不把你揍扁,张瑞生说着就要维炯的鞭子。维炯小声说,团副,这样太便宜他了,再说了,你一贯仁慈,刚才还给他求情,此时就要打他,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虽说都是这个不要脸的不知道好歹的田继美错误,但是,要是传出去,对团副您也不好呀。
那你说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