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了,说起这些,我每夜都梦见他们,梦见我为他们报仇雪恨。
蒋该死背信弃义,你咋办?你不能说不去争,甘愿被人宰割吧?不说是人,就是畜生,刀架在你脖颈上你也会挣扎的,詹谷堂咬着牙说,这个世界,只有用我们的躯体铺垫,世界才太平!老师不是跟你讲大道理,我是这样想的,也会这样做。
老师人格,我们都知道,想当初,在笔架山,你和梯云,还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呢。
还有漆德宗、漆德林、周韵学、周维炯。对,那个在笔架山考第一的周维炯,回来没有?
他爹去信,说身体不好,让他回来,漆德玮说,他也回信了,说是四月底可到家。
哦,要是这样,让他打入丁家埠民团。
丁家埠?漆德玮一怔说,是组织决定的吗?
不是,哎,德玮呀,组织,在哪里?詹谷堂说,我分析的。
咋讲?
你在县民团,在城关,在国民党党部眼前,要是搞个事,立即就会被发现,束手束脚不说,会错失良机,詹谷堂说,这只是其一,最主要是,你俩都在这里,你说,能干啥?还能发动县民团起义?也有可能,但是,难度很大,为何?你现在是小队长,还有中队长,上面还有团总,小队长,管着几个人?力量是薄弱的。
可是,那是杨晋阶地盘,这个人可不好对付呀,漆德玮说。
啃骨头,你不如周维炯,这个人像钉子,有钻劲儿。
哈哈哈,知我者莫如老师也。
你比他大,又早毕业,又在县民团。最近,地主武装和土匪武装总是摩擦。好多土匪武装都是地主支持的。可是,他们学湖北,想成九头鸟,就成立了自己的武装。这样一来,土匪就感到自己是弃儿,不甘,就报复,屡次挑衅,还绑了几个小地主,像笔架山老廖家,让拿五百大洋,送到了,又反悔了,还让送,结果呢,死了不少人。斑竹园老吴家,小老婆跟了土匪,做了压寨夫人,这才了事。这些小股的,是在给大股的——像李老末、李四虎这样的——投石问路。我估计,最近,这股土匪就要行动。为何?听说,杨晋阶、漆树贵等,趁机抢地盘,搜刮民财,修葺宅院,扩充人马。这是个信号。李老末他们未必不知,知道了,一大块肥肉,能不吃吗?这些情况,周维炯还不知道。你是他表兄,把任务交给你,让他想法打入杨晋阶民团。
老师,你一边说,我一边想,你的这个办法很好,既把我们表兄弟俩岔开了——说个笑话,就是常说的,聪明人不会把两个鸡蛋放在一个同篮子里,这个笑话是为了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