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贵笑了,看着,摇晃着说,找死,贱,这样的野孩,就不该活在世上。仁蒲,她不是好吃吗?既然什么都吃,那就赏她一粒“花生米”,让她还糟蹋粮食!
王仁蒲看看,以为是说着玩的。
别怕,出了事我兜着。
王仁蒲开始瞄准。
小孩子吓傻了,捂着脸,不停地抖。
周维炯再也看不下去了,冲到小女孩面前,面对王仁蒲,伸着手臂护着说,你们,你们,又转过身对漆树贵说,六舅,咋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呢?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我看呀,比土匪还恶。人家就是个小要饭的,还这般小,坐在地上,惹着你了?这么可怜,饿得拔草吃,嘴里还淌着清水,是人都同情,你们咋这么狠心?
漆树贵哈哈笑着说,瘪头,这是个穷鬼,你也同情?
穷,咋了?六舅,穷人也是人呀。
漆树贵吃惊,但是,又磨不开脸面,于是老起脸说,你,怎么爱管闲事呢?你要是再管闲事,我就不认你这个外甥了。
不认我也要说,人家,一个小孩子,又饥又饿,拽一把麦子充饥,咋了?
漆树贵说不赢,指着王仁蒲说,把他给我拉开,给我痛打。
这句话说得王仁蒲有点为难,因为拉开可以,也知道是拉开周维炯;但是,痛打,打谁?王仁蒲想到在回马庄受辱,就端着枪托,故意给周维炯一枪托。
因太突然,周维炯也没在意,就把周维炯砸倒在地。
胡宏知道搞错了,忙过来说,王队长,别真打,吓唬一下嘛。再说了,这是个小女孩,说到这儿,胡宏扭头,看英子脖颈有一块黑痣,忽然想起什么,思索一会儿,指着:你你你。说着,蹲下,又看女孩脖颈拴着一根黑线,伸手拽出,竟然是一个石头驴。
漆树贵也惊讶了,指着胡宏说,胡宏,你的驴,咋在她身上?
胡宏不知说什么好,支吾半天才说,我的驴,丢了,可能被这个小孩子捡到了,今天找到了,也是缘分。老爷,看在我的面上,算我求个情,放她一马吧?
漆树贵感到奇怪,胡宏今天咋了?听那声音咋也在颤抖?不正常,很不正常,哪地方不正常,又说不清楚,于是,盯着,不吱声。
王仁蒲也放下枪,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儿。
胡宏又说,我这里还带着麻花,也给她一点,这孩子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