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咬一口,咬人可痛了。
哎,孩子,要人家施舍不容易呀,吴孔栓莫名其妙地想起要饭时遇到的一个出家人,他把唯一的破碗给了吴孔栓。当时,吴孔栓说,我是要饭的,你是出家的,咋能要你的碗呢?
那个出家人说,遇到了就是缘,给不给是我的事,要不要是你的事儿。说过,也没留下名字就走了。
这孩子,从天而降,跟那只碗有什么两样呢?说到底不也是缘分吗?哎,出家人连名字都不留,只说缘,看来,不管是谁的,有了这个缘,就好比要饭,人家给不给,都无所谓了。
想到这儿,吴孔栓就难过,就觉得自己跟小英子的缘分,就像那个施舍给自己一只破碗的出家人一样。是呀,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是出家人呢?是出家人,终究是要离开的,也许,小英子和自己,就如同自己和那位出家人,遇到了是个缘,自己马上要离开了,又何必告诉她真相呢?
吴孔栓把到嘴边的话儿又了咽回去,翻着浑浊的老眼,叹口气说,今后,你要学会活着,孩子,活着,大才能闭眼呀。
小英子不懂,只当大饿了,好多天都没吃饭了,只能喝点白水。还有,说话有气无力的,一定是累了,要睡觉,于是就嗯,还按按心口窝,仿佛这么一按,就把大的话儿按进心窝窝里了。
小英子出门了,走一路想一路——大,不会有事吧?是呀,多少年就这样了,咋能有事呢?像这样,睡一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好了,又能带小英子要饭了。可是,小英子有点狐疑——从前是这样,可没让小英子自己出门呀,这次,有点怪,咋让小英子出门历练历练呢?
要饭也要历练?是的,得历练。吴英子想起来,有一次,大带着她要饭到英山,有个住狗头门路的,四四方方大宅院,人蛮多,人来人往,出出进进,像放皮影子,吹吹打打,嘟嘟娃吹个不停,听着挺欢快的。大不懂,累了饿了,就觉得那曲儿喜庆,上门也没看,就忙道喜,还说老东家这是双喜临门呀。
其实,大错了,不是办喜事儿,是在办丧事儿。
还好,狗都吃饱了,睡去了,只有几只猫,哇呜哇呜叫着,好像很烦;几只老鸹,一动不动地蹲在门前的梨树上,俯视着下方,也不走,也不叫,好像等待着什么。
从这架势看来,走运气呀,让自己碰上了,看来,今天可以吃饱了,大对小英子说,记住,桌上的东西一样别拿,主人家赏的,尽管要。因为人家心安,要饭的也得到实惠。
小英子就记住了。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从屋里走出来一个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