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原来的册子,烧掉!”
“告诉所有知情的下人,都把嘴巴给我闭紧!谁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坏了主家的大事,小心他全家老小的性命!”
一个个隐户在夜色中被悄然转移,一本本记载着真实人口和田亩的私密册籍被投入火盆,化作灰烬。
取而代之的,是经过层层粉饰、账目平整、完全符合朝廷“预期”的完美报表。
他们就像经验丰富的鼹鼠,在猎人尚未真正挥锹挖掘之前,就已经凭借着敏锐的嗅觉,飞快地堵塞了可能暴露的洞口,将真正的巢穴隐藏得更深,并布置好了迷惑性的假通道。
整个过程中,地方官府或许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氛,但这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早已将触须深入地方的方方面面!
他们的“内部调整”悄无声息,表面上看去,各家庄园运作如常,田地里农夫耕作不息,甚至因为得到了“主家”额外的“安抚”,显得比平时更加“安居乐业”,一派祥和。
崔师仁坐镇长安,一边微笑着向东宫输送着利益和赞美,一边冷静地接收着来自地方“防御工事”顺利完成的密报。
他深知,这是一场关乎家族百年根基的暗战。太子的阳谋或许锐利,但世家数百年来积累下的潜行与隐匿的智慧,同样不容小觑。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表面的顺从麻痹对手,用内部的铁壁铜墙,将真正的秘密牢牢锁死在地表之下。
……
数日后,长安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别业密室内,烛火通明。
除了已破落的清河崔氏,太原王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赵郡李氏、陇西李氏、博陵崔氏的核心人物竟皆在座。
这些日在朝堂上互为牵制、甚至偶有龃龉的五姓七望家主们,此刻却因共同的危机而摒除前嫌,齐聚一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默契。
“崔家主,高!实在是高!”范阳卢氏的家主抚掌赞叹,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这一手‘外松内紧’,可谓玩得出神入化。东宫如今怕是正对着那满库的金银和满纸的锦绣文章,以为我等已然俯首帖耳,沾沾自喜呢。”
“是啊,”王博接口道,他眼中精光闪烁,“此番应对,迅捷、周密、老辣。表面文章做得十足十,让他抓不住任何把柄。
暗地里的清理更是雷厉风行,滴水不漏。若非崔家主及时警醒并统筹调度,我等恐怕真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荥阳郑氏的郑泰缓缓点头,他性格更为沉凝:“最关键的是,崔家主此举,将我等各家之力拧成了一股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