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恐超乎想象。如今看来,并非危言耸听。
杜构之事,绝非终点,而仅仅是一个开始。
太子是要重塑朝堂格局,将用人权彻底收归皇室,将我世家排除于权力核心之外。”
他目光扫过众人:“清河崔氏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若我等再各自为政,心存侥幸,迟早会被逐个击破。太子年轻,手段却老辣得很呐。”
“孔公所言极是!”众人纷纷附和,脸上都露出了决绝之色。
先前或许还有犹豫和观望,但杜构的任命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们的侥幸心理。他们清晰地看到了来自东宫的、切实的威胁。
“必须让太子明白,这大唐的天下,离不开我等世家的支持。”孔颖达沉声道,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杜构这个尚书右丞,绝不能让他坐得安稳。明日朝会,便是第一战。”
“愿唯孔公马首是瞻!”几位家主齐齐拱手,此刻,他们放下了彼此间细微的龃龉,形成了一个短暂而坚固的同盟。
为了维护数百年来世家掌控相权的传统,为了保住他们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和超然地位,他们必须联手对抗这位日渐羽翼丰满的太子。
厅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看似团结却各怀心思的面容。
待聚会散去,几位家主登上各自的马车,脸上的忧国忧民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藏的算计。
范阳卢氏马车内,王博与卢承庆同乘一车。车轮刚转动,王博便冷笑一声:“孔颖达这把年纪,倒是越发天真了。”
卢承庆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淡淡道:“总要有人站在前面。他孔家门生遍布朝野,又是圣人之后,陛下就算动怒,也要顾及天下士人的议论。”
“正是此理。”王博掀开车帘,望了望后面那辆简陋的马车——那是孔颖达的座驾,与世家豪族的奢华格格不入。
“他若不是顶着孔子后人的名头,岂配与我等同席?既然他自愿出头,这个替罪羊,他是当定了。”
另一辆马车里,崔仁师闭目养神,嘴角却带着一丝讥讽。
他对面的幼子低声道:“父亲,孔公似乎真心为国朝着想…”
“糊涂!”崔仁师睁眼斥道,“这朝堂上何来真心?他孔颖达若不是想借此重振孔家声威,会如此积极?各取所需罢了。”
而此时,孔颖达坐在颠簸的马车中,望着窗外流动的夜色,脸上毫无波澜。侍从小心翼翼地问:“老爷,诸位公卿似乎都对您十分敬重…”
孔颖达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苍凉:“敬重?他们敬重的是孔子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