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的“血腥味”和“机油味”扑面而来。林彦眨了眨酸胀的眼睛,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指甲已经抠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胡连庆转过头,看向林彦。
“现在是下午两点,再过三个小时左右,就会日落。”
“等日落时分你再动手?”
林彦摇了摇头。
“等日落,炮兵观察所的观察员,也会开始休息!”
“现在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
“他们会在日落前,进行最后一番密集轰炸!”
“我打算在他们开始最后一番密集轰炸开始前,端掉他们的炮兵指挥所。”
“现在……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诸位,我要上了,帮我一把!”
林彦的视线与身旁一个瘦高男子交汇。
那名男子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活像刀削出来的轮廓。
他叫张竞元,是队伍里另一个退伍侦察兵。
三个小时前,他们出发时,这家伙一边磨刺刀一边说,当年他们集团军比武,他负重四十公斤越野跑拿了第一。
林彦咧嘴一笑。
“老张。”
他用气声呼喊,拇指在喉结上轻轻一划。
张竞元点点头,立刻会意。枯枝般的手指已经摸上汉阳造的保险。
他匍匐后退时,作训服摩擦枯草的声响竟比蛇游过还轻。
而就在这时,胡连庆突然伸手按住林彦的肩膀,这个退伍老兵的手像块烙铁,烫得人一激灵。
“记着!”
胡连庆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别逞强!”
“咱们和老宋约定好了的!”
“要再见面的!”
林彦咧嘴嘿嘿一笑。
“放心吧!”
“我一定惜命!”
胡连庆又往他手里塞了半截血糊糊的纱布——那是今早从鬼子尸体上扯下来的,还带着腥臭味。
林彦把那半截纱布,往自己本就受伤的小腿上一系。
随后匍匐着,跟在张竞元的后边。
他匍匐前进的速度不快,但勉强能跟上张竞元……
胡连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两人,直到两人的影子,从他的视野里彻底消失,他才神色复杂的幽幽一叹。
“太拼了!”
“比我们这些当兵的还拼!”
“为点啥呢?”
陈阳松眺望了一眼远处的炮兵观察所。
“因为他太想成功了!”
“他失败了整整三十六次!”
“在这个世界轮回了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