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奇,是恐惧。
可怜的贝蒂,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公不是人类了。
她的指尖在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中刮过,随着衣料的撕下,梵洛疼得龇出了布满尖牙的口器,恼羞成怒地恐吓她: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吃掉你了么?”
望着那张撕裂的脸和可怖的獠牙,贝蒂本能地被吓哭了。
可男人异常虚弱的躯体,和还在不断流逝的血液,也在时刻提醒着她,他可能快要消失了。
贝蒂一边哭,一边用可吸收的修复绷带颤抖着开始一圈一圈地缠绕梵洛的伤口。
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落寞和无助过:
“我…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梵洛,也不是我以前的老公了。”
“你突然变得不爱抽烟,不爱喝酒,甚至开始阅读你以前最厌恶的书籍,开始喜欢穿鲜艳的衣服,丢掉了之前最喜欢的香水,甚至性格也和以前截然不同。”
“我的老公没有心跳了,虽然他的温度还在。”
“我很感谢你给了我权利去做我想做的事,记得我的生日,给我准备礼物,我的生活和耳边不再只是充斥着辱骂和苛责,而是支持和鼓励。”
“现在我知道我的老公是怪物了,也许还会吃掉我。”
“可是….我不想让你死。”
贝蒂的泪水一滴滴掉落在绷带上,她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急救,缠的绷带也十分丑陋,却固执地将所能见到的全部创面都一一覆盖。
她以为这样梵洛的身体就不会继续腐烂,那些皮肤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溃破和掉落。
医疗舱是针对人类设计的,对污染体没用。
梵洛将女人恐惧又挣扎的模样尽收眼底,他的眼睛里浮起迷惑,他不理解。
人为什么能是这样一个矛盾又复杂的集合体。
她明明怕得要死,为什么还要违背自己的恐惧本能来救他?
而且,这些人类的药物和绷带对他一个污染体来说毫无作用。
他在等待自己的皮肉重新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