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沈桃桃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敬佩,“咱们军城铁匠铺的总教头。打铁的手艺,那是这个。”她竖起大拇指,“你看那些开荒用的镐头,铁锹,犁铧,都是她和她的徒弟们一锤一锤打出来的。结实耐用,比京城老字号的东西都不差。”
万杏儿看得目瞪口呆。
她从未见过如此如此有气势的女子,那指挥若定的气度,让她心头涌起一股向往。
这就是桃桃说的……总教头?
沈桃桃没给她太多时间感慨,拉着她又往河湾荒原走去。
寒冷的风中,荒原上一片热火朝天。
铁锹铲土的沙沙声,犁铧翻地的哗啦声,交织成一首充满力量的交响乐。
一个面容清冷的女子,正站在一处高坡上。
她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如同将军的令旗,指向下方忙碌的人群,“垄沟再深半寸,沟底要平不能积水。种子芽眼朝上,间距三指,排水渠再挖宽一尺,连到河湾,雨水大了要排涝。”
她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那些挥汗如雨的士兵和流放犯,严格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那是南雨,南教头。”沈桃桃的声音带着自豪,“咱们军城开荒种地的总教头,她爹是司农署的大手子。你看这地被她整得,跟尺子量过似的。垄是垄,沟是沟,干净利索。看着就透着一股子舒服劲儿。种上东西收成绝对差不了。”
万杏儿看着南雨那清冷的侧脸,看着她挥斥方遒的样子,再看看脚下那散发着泥土清香的沃土,心头那股震撼和向往更加强烈。
总教头……原来是这样。
用本事说话,用能力服众。指挥千军万马开疆拓土,播种希望。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一股热流在胸口涌动。
她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可是……可是她能干什么呢?
开荒?种地?打铁?她……她好像……什么都不会啊?
一股巨大的茫然和自卑感,顷刻间浇灭了她心头的热切。
沈桃桃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拉着她转身:“走,带你去个地方。看看咱们军城的宝贝。”
驿站马厩。
马粪味和一种新生命的奶腥气混合在一起。
昨天刚生产完的母马,正在用舌头一下一下,轻柔地舔舐着依偎在它腹下的小马驹。
正是昨天万杏儿亲手接生下来的踏雪乌骓。
此刻,它小小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四条纤细如竹筷的小腿稳稳地撑在地上,正贪婪地吮吸着母亲的乳汁。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