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婶婆就站在血泊中央。手里还死死攥着两把沾满骨渣的菜刀。
她脸上,身上糊满了暗红色的血浆,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空洞,嘴角却咧着一个诡异瘆人的弧度。无声地笑着。
那笑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凄厉的嚎叫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屋外的亲卫们举着火把,火光跳跃,映照着这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也映照着七婶婆那张厉鬼般的脸。
一个年轻的亲卫忍不住干呕起来。
七婶婆似乎被火光和动静惊动,她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睛,扫过门口站着的谢云景,沈桃桃,还有那些一脸惊骇的亲卫。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杀人偿命,她懂,她也不麻烦别人动手了。
她空洞的眼神里爆发出一种决绝,她忽然抬起手,用菜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不要!”沈桃桃失声尖叫,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刀锋即将割破她脖颈的瞬间。
“嗖。”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块碎石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击在七婶婆的手腕上。
“当啷。”
菜刀脱手飞出,掉在粘稠的血泊里,溅起一小片暗红的血花。
七婶婆手腕剧痛,身体猛地一颤,她茫然地看向门口。
谢云景放下手,看着炕上的那滩烂泥,说道:“他……死有余辜。”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七婶婆空洞的眼神里迸出亮光。
他死有余辜,那她不用偿命?她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刀。
沈桃桃看准时机冲了进去,顾不上满地的血污。一把抓住七婶婆冰冷的手腕,用力将她从血泊里拽了出来。
“七婶婆,”沈桃桃的声音带着心疼,她用力摇晃着七婶婆的肩膀,“结束了,都结束了。那个老畜生死了,他活该,你没错,你替天行道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七婶婆被她摇晃着,身体僵硬,但眼里那点微弱的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终汇聚成两行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冲刷而下。
“呜……呜呜……”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呜咽,终于从她的身体里断断续续地挤了出来。
她扑进沈桃桃怀里,瘦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那哭声凄厉,却又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沈桃桃紧紧抱着她,任由那滚烫的泪水浸透自己的棉袄,心头酸涩得厉害,也跟着落下泪来。
谢云景沉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