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松懈。
他伸手想扶顾惜朝起来,却被其不动声色地避开。
见状,他也不再强求,而是抬眼望向洛水。
好,记住你今天的话。
下一秒,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心头一紧。
连忙问道:这段时间,你可曾注意洛水水位有何异常?
顾惜朝被问得一愣,随即也皱起眉头。
渡河时洛水平静得出奇,否则我军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渡过洛水。
“可现在正是秋汛时节,洛水怎么可能平静呢?”
顾思凌突然浑身寒毛倒立。
他说出了一句让自己都为之胆寒的话。
下一秒,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只见顾惜朝一个箭步冲到垛口,双手死死扣住城砖。
从这个高度俯瞰,洛水的诡异一览无遗。
本该汹涌澎湃的秋汛河流,此刻却像被驯服的巨蟒,水面平静得可怕。
水堤,是水堤。
顾惜朝失声惊呼。
有人在洛水上游筑堤截流。
顾思凌听完自己儿子的分析,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刚才也想到了同样的可能性。
但是他不愿意相信。
“他们怎么敢…”
顾思凌的手指死死扣住城墙垛口,声音都在发抖。
这计策的狠毒之处,他如何能不明白?
一旦上游掘开堤坝,积蓄多日的洪水便会如猛兽般倾泻而下。
洛州地势低洼,方圆数百里顷刻间就会变成一片汪洋。
不但自己这数十万大军,还有洛州的百姓,也难逃灭顶之灾。
良田庄稼也都将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