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朱厚聪身着明黄色常服,斜倚在软榻上,忽然轻笑出声。
好一张利嘴。
他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赵孟静,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危机感。
难道,朕大梁第一不粘锅的人设还没立住,就要被人抢走了?
老天这是派了个孽障,来跟朕斗法来了啊!
起来吧。
朱厚聪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谢陛下隆恩。赵孟静又重重磕了个头,这才退至一旁。
朱厚聪摩挲着案上的青藤纸,忽然觉得这皇帝当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胡汝贞~
臣在!
胡汝贞上前一步,恭敬道。
朱厚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相貌看起来年约三十六七岁,面容清癯。
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却又隐含锋芒。
汝贞汝贞,坚贞正直,忠诚节义,是个好名字。
“臣谢陛下夸奖。”
嗯,朕近日在读秦国兵家先贤,孙武所著《孙子兵法》,里面写过一句话,叫做兵者,诡道也。
你可知此话何解?
回陛下,臣以为,此言道尽用兵之精髓。
胡汝贞的声音颇为沉稳,不紧不慢,宠辱不惊。
“兵者,诡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
总结出来便是八个字,变化万千,出其不意。
朱厚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坐直了身子:“你学过兵法?”
臣曾拜读过《孙子兵法》《六韬》等兵家典籍,也算得上半个兵家传人。胡汝贞不卑不亢道
朱厚聪眉梢微挑,指尖在龙案上轻轻叩击。
自秦灭六国以来,百家星散,你能读到兵家典籍倒也不足为奇。
说到这里,朕倒想听听,你对如今天下大势,有何见解?
胡汝贞心头一震。
这个问题远比兵法考校更为敏感,稍有不慎便会触及朝堂禁忌。
他抬眼望向皇帝,只见朱厚聪眼神异常清明,显然并非随口一问。
臣斗胆直言。
胡汝贞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臣以为,当今天下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汹涌。”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秦帝、庆帝皆为英主,必有鲸吞天下之志,短则不过几十年,长则不过百年,天下必然巨变。”
“而我大梁北境有大渝虎视眈眈,南楚虽表面臣服,实则离心离德,此诚危急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