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有点矛盾。”
这话让学生们都笑了起来。
那个问话的女生大着胆子钻到烛光里面道:“余老师,读书就是为了赚钱,如果已经赚了钱,读书还有什么用?”
这女生是那个“马亚楠”,半道儿才进来的。
余切以为她是个罕见的女倒爷,没料到她却自己介绍道:“大家敞开了说话吧。我是学生会的,很多人都认识我。我在《校报》做编辑,天天写文章。有一次我写了个很不错企业改制论文,发到了期刊。”
“我等了四个月,等来了一张奖状和十五块钱。那个论文上的名字并不是我,而是另外两个人,我是第三人。”
“我把那证书撕烂了,之后就安心做生意了。我没什么背景,以后也分不到好单位,了不起百八十块钱一个月,这还算不错的……我只有下班后继续做倒爷。在这个年代,读书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之前有寻呼机的男生也道。
又有人走到烛光里面,直言道:“余老师,您也不常来上课,说实话,我们都没怎么见过你。”
这是余切最开始念到的男生。他说:“您是万县的状元,我们都知道,因为都看过您的高考小说。不瞒您说,这虽然是个经济学的选修课,却有很多中文系的学生来,就因为胡岱光是您的老师。”
“路不宣我认识他!他也是状元!他那个班里面21个人,没有一个人不是状元!我也是状元,我是粤省西边儿一个小县城的状元。兄弟姐妹四个,我排第二,跃出‘农门’之前,我每天吃两顿饭,还吃霉变了的馒头。”
“学习之外,我还放猪,打草。我竟然能考上燕大,家里面亲戚奔走相告,大摆数日宴席,我也以为我很厉害。”
“可我来了燕大才知道,状元和状元之间,仍然有很大差别!高的,像您!几年间就能做上大作家,样样都叫人挑不出毛病,胡老师最爱向我们提起您,激励我们!可是那低的,就像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如人。我只会看小说,看完小说之后,我常常感到空虚,因为我知道那种天才不是我。”
“余老师,你才是书里面那样的人!”
他没有破防,只是在陈述事实,余切破防了。
干部子弟怎么会去做小商品的倒爷?他们直接倒卖批条。
这都是些曾经的“余切”们,或者是上辈子的“余切”们。
路不宣,余切想起来这人了。
他是燕大中文系的学生,后来做了猪肉大王,全燕大第一个卖猪肉的状元——确实做生意做出了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