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明猛地攥紧佛珠。珠串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深吸一口气才松开手。
“请县尉去正堂。”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备一壶雪顶含翠,用前年收的那套越窑茶具。”
当牧长青踏着未扫净的积雪走进县衙正堂时,牧长明已经摆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
他起身相迎的动作甚至带着几分热络,仿佛真是为族弟的突然造访感到惊喜。
“二弟今日怎么得空——”
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牧长明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钉在对方腰间悬着的那枚黄皮葫芦上。
葫芦口隐约渗出的血腥气,让他袖中的佛珠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都退下。”牧长青对随行的县兵摆了摆手,待仆役们也退出厅外,才从怀中取出个锦囊放在茶案上。
锦囊布料被某种液体浸透,在紫檀木案几上洇开暗红色的痕迹。
牧长明喉结滚动了一下。他闻到了金丹修士特有的真元气息,混杂着血肉被灼烧后的焦臭味。
这种气味他太熟悉了——每月初一去白牛寺“进香”时,师尊闭关的密室永远弥漫着这样的味道。
“认得这个吗?”
牧长青解开锦囊,一颗鸽蛋大小的金红色圆珠滚落出来。
珠子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核心处还残留着半张扭曲的人脸,此刻正随着光芒明灭发出无声的哀嚎。
茶盏从牧长明指间滑落,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
滚烫的茶汤溅在他官靴上,可他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全部感官都集中在那个正在茶案上微微震颤的血色金丹上——那是唯有金丹真人陨落时才会留下的本命元丹!
“看来县令大人认识。”
牧长青用刀鞘拨了拨那颗金丹,裂纹中顿时渗出黑红色的雾气:“今早白牛寺的悟悔大师,哦不,应该称他吴悔舵主,带着十几个长生执事来鹰嘴山渡化我。”
窗外的雪下得更急了,风裹着冰粒拍打在窗棂上。
“幸好我认识一位隐修的金丹前辈。”
牧长青突然笑了笑,指尖在金丹表面轻轻一弹:“吴舵主大概没想到,他刚展露金丹气势,就被那位前辈用更加强大的实力,直接轰杀成渣,只留下这颗金丹。”
牧长明感到有冰冷的汗珠顺着脊背往下滑,官服内衬的绸缎黏腻地贴在背上,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二弟,白,白牛寺住持是长生教舵主,这,这怎么可能?”
牧长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