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发黑的霉斑,梳妆镜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桌面上堆满泡面桶和外卖盒子。
郎牙整个人陷在破旧的沙发里,脸颊惨白的吓人。
徐七千倚着墙半蹲在地,整张脸肿得几乎认不出来,左眼完全被青紫淤肿覆盖,只能勉强睁开条缝,嘴角撕裂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的裤腿高高挽起,脚踝上缠绕着几圈纱布,我记得下午跟庞疯子开打时候,他那块就已经受了伤。
“你这脸是咋整的?”
我的心揪成一团,眼眶发酸。
“别提了,跑的时候太着急,摔了个狗吃屎!飞出去差不多三四米远,嘿嘿..”
徐七千反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头:“都是皮外伤,用不了两天就能好。”
“你呢?”
我又指向郎牙。
“伤着腰和背了,几处骨头有点小错位,不过也没啥大毛病。”
郎牙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死不了的龙哥。”
嘴上说的无关紧要,可他脑门上止不住的冷汗,彻底拆穿了这拙劣的谎言。
“安姐他们已经找过医生给我俩处理伤势了。”
生怕我心里难受,徐七千紧跟着又道:“你俩来前,他们正好去送医生走,顺道给我俩买口吃的。”
“这地方安全不?”
我点点脑袋问向二盼。
“绝对安全,这是一个常年在芳姐足疗店打工的技师租的房子,现在那技师去大城市发展了,还剩下俩月的房租。”
二盼重重点头。
“先歇着吧,晚点我想办法再找个好点的住处。”
我掏出烟盒分别给哥几个递了一支烟。
“不用哥,刚才六哥给我来电话,明天早上就会派人过来接我。”
徐七千“嘎嘣嘎嘣”按动几下打火机,火苗照亮他眼底青黑的阴影,深吸一口后,烟雾从他缺了颗门牙的齿缝里漏出来:“哥,庞疯子那大肥猪死了没有?”
我缓缓摇头,他顿时泄了气,肩膀塌得像被戳破的皮球骂咧:“哎呀,狗日的命咋那么硬呢?真应该趁着我走之前把他给除掉,他在哪家医院,不行我等会儿就去...”
“别冒失了,现在全市警察都在找你呢。”
我赶紧摆摆手打断。
“操的!”
徐七千一把将抽了没两口的香烟砸在地上,烟头在水泥地上蹦出几颗火星,他烦躁地扯了扯脚踝的纱布,渗出的血水已经把绷带黏在伤口上:“问题是我特么一走,等那狗杂种恢复过来,不又得找你和弟兄们的麻烦嘛,这事儿我真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