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为难的。
殿上人多嘴杂,没什么能与谢玄单独说的话。
但若是私下相见,她也是一样的话了。
没有人逼迫,晋人为晋君活,一样。
不管是生是死,她也只有一条路可走。
活着,为晋君分忧。
若是死了,也要为晋国尽忠,为孩子们铺一条康庄大道。
娶与不娶,问心无愧。
堂堂正正,也坦坦荡荡。
她听见那戴着枷锁的芝兰玉树温声与她说话,“阿磐,去吧,回大明台去。”
心口里的酸涩似海浪一样翻滚着,澎湃叫嚣着往鼻尖与眸子里涌来。
他在死谏的场面下仍旧与她温声细语地说话。
他并没有说什么使她安心的话。
没有说“放心”。
没有说“娶你”。
也没有说“等孤”。
可他只说了一句回大明台,也不知怎么了,原本不曾有的委屈,就开始在躯体之内叫嚣着私下奔窜,想要窜出她的眼泪来。
好似那就是她的家。
好似对她说,“阿磐,去吧,先回家去吧。”
但她没有掉下眼泪。
把那湿漉漉的水光从眸子里迫了回去,她想,她是笃定了主意不使谢玄为难,也不使众臣再咄咄相逼。
她愿意退而求次,不嫁晋君,不做晋国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