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从沈重的头顶浇下。
“你!”
沈重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从那句话里,听出了赤裸裸的威胁。
范隐不再看他,只是声音愈发冷漠,仿佛失去了所有耐心。
“坐下。”
随着这两个字吐出,一股无形的,却重如山岳的真气,猛地从范隐身上迸发而出!
房间里的烛火猛地一暗,似乎连光线都被这股真气压得喘不过气。
直到此刻,沈重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忘了对面这个男人究竟多么可怕。
那一剑的可怕,至今还烙印在沈重脑海深处。
只是事情涉及到了妹妹,他才自动忽略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可如今,他孤身一人,深入虎穴。
范隐若想杀他,不费吹灰之力。事后,更可以轻而易举地给他安上一个“夜袭使团,意图不轨”的罪名。
到那时,他死了也是白死。
一丝冷汗,从沈重的额角滑落。
他眼中的滔天怒火,终于一点点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屈辱、不甘,以及一丝深藏的恐惧。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将自己僵硬的身体,挪到了那张矮桌的对面。
木凳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
沈重,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