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声音洪亮,带着读书人特有的那种铿锵顿挫。
“臣等听闻,陛下今日下旨,册封了一位南庆人为我北奇帝师?”
最后那句话,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质问。
用最恭敬的言辞,包裹着最尖锐的锋芒。
不等小皇帝回答,他身后立刻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附和。
“陛下,万万不可啊!”
“我北奇泱泱大国,岂能让一个敌国竖子担当帝师之位?传出去,我北奇颜面何在!”
“臣等追随陛下多年,为陛下讲经解惑,殚精竭虑,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黄口小儿,一个南庆来使吗?”
“请陛下,收回成命!”
声音此起彼伏,汇成一股声浪,冲击着御书房的梁柱。
小皇帝静静地听着,看着,脸上那份平静没有丝毫动摇,仿佛眼前这群义愤填膺的臣子,不过是窗外的一阵风,几声鸟鸣。
直到殿内的声音,因无人应和而渐渐稀落,最终再次归于死寂。
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只在嘴角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却让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
“诸位先生,误会了。”
众人一怔。
只听她继续说道:“朕,从未觉得诸位先生比不上那个范隐。”
她顿了顿,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为首的刘承宇身上。
“恰恰相反,在朕心中,诸位先生的才学与忠心,远非范隐可比。”
这句话,如同一阵春风,瞬间吹散了众人脸上的怒意。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缓和下来。
几位站在前排的大学士,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难掩的得意,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刘承宇捋着自己保养得极好的胡须,紧绷的面皮也松弛下来,正要开口说几句“陛下圣明”、“臣等惶恐”的场面话。
小皇帝却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清寒。
“正因如此,朕才更要厚待范隐。”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的得意凝固成错愕。
这算什么道理?
小皇帝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声音继续响起,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范隐,一介南庆人,都知道要为朕分忧,为我北奇的江山社稷,献上良策。”
“他给朕的,是一个能真正撼动沈重,为我北奇剜除心腹大患的法子。”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那份平静的面具之下,终于透出令人心悸的锋芒。
“朕想问问诸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