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范贤扶着言冰芸,一步步踏入使团驻地的院子。
院内原本的些许嘈杂,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瞬间安静下来。
阳光有些刺眼,言冰芸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长时间的黑暗让他对光明有些不适。
他身上的囚服早已换下,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与绝望,似乎还未散去,整个人显得异常苍白,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还被困在某个不见天日的角落。
“言公子。”
“言公子回来了!”
几个使团内的官员立刻围了上来,脸上交织着庆幸、激动与心疼。
众人七嘴八舌地聚在言冰芸身前。
“言公子,难为你了,总算是回来了。”
“看这脸色,定是受了不少苦楚。”
言冰芸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听着一声声真切的关怀,这些都是庆国的同僚,是他为之奋斗的袍泽。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片沉默。
心中五味杂陈,仿佛打翻了酱料铺,说不清是何滋味。
就在这时,他脚下一个趔趄,整个身体向一侧倒去。
范贤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牢牢扶住。
范贤皱起眉头,对着众人沉声说道:
“行了,行了,都先别围着了。”
“小言公子身上还有伤,需要静养。”
他扫视一圈,指了指自己房间的方向。
“快,先扶他到我房间里去,我来给小言公子处理伤口。”
“有什么话,等他好些了回头再寒暄。”
“昂。”
那几位官员闻言,立刻反应过来。
“是,是,范提司说的是。”
“是我们疏忽了。”
几人连忙小心翼翼地从范贤手中接过言冰芸,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向范贤所指的房间走去。
他们的动作轻柔了许多,生怕碰疼了言冰芸的伤口。
嘴里还在不住地轻声安慰:
“小言公子,他们……他们可曾对你严刑拷打?”
“别怕,都过去了,回来了就好好休息。”
路过门口的门槛时,还有人特意弯下腰,细心提醒。
“言公子,当心脚下。”
范贤紧随其后,看着言冰芸被众人簇拥着进了房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也就在这时,范隐和王七年并肩走进了院子。
经过一番调息,范隐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气息也平稳了许多,不再有之前那种强行运功后的虚弱感。
王七年一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