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年怎么还没来?”
“不是说好了,他驾车来接我们嘛?”
范隐抬手,指了指街角前方一个模糊的影子。
“喏,那不是来了嘛?”
范贤眯着眼看去,脸上露出喜色。
“总算来了。”
三人加快脚步,在街角拐了个弯,彻底消失在那些锦衣卫的视线中。
这边,不到一分钟,所有锦衣卫逃出了那个随时会要了他们命的宅子,逃出生天的锦衣卫们将仍在发呆的沈重放在门前那个棚子里。
之后,那位沈重的得力手下,那位指挥同知凑上前来,脸上带着无法置信的困惑。
“何先生,那范隐……他当真隔着那么远,一剑砍了房顶?”
“可我看这屋子,没什么变化啊?”
何道人没有说话。
他只是侧过身,一把夺过那名指挥同志腰间的佩刀。
手臂一振,那柄长刀化作一道乌光,撕裂空气,笔直地射向院内那座屋子的外墙。
“噗嗤!”
长刀深深没入墙体,刀柄兀自颤动不休。
这微不足道的震动,却仿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屋顶,开始轻微地摇晃。
下一瞬,没有任何巨响,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一道笔直的裂痕,凭空出现在屋顶正中,然后,整片屋顶沿着那条线,轰然向内塌陷。
滚滚烟尘冲天而起。
锦衣卫们大惊失色,纷纷抬袖捂住口鼻。
尘埃缓缓落定。
众人再次看去,院子里,那座原本完整的房子,此刻只剩下四面孤零零的墙壁。
屋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两道如同镜面般光滑的切面,笔直地延伸,仿佛是被神明用尺子量着切开的一般。
所有锦衣卫,都呆立当场,如遭雷击。
死寂。
如同坟场般的死寂。
风吹过残破的院落,卷起地上的灰尘,混杂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尿骚味,钻入每个人的鼻孔。
然而,没有人敢动。
所有锦衣卫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座只剩下四面墙壁的房子。
他们的视线,死死锁定在那两道如同镜面般光滑的切面上。
那道笔直延伸的裂口,仿佛不是人力所为,而是九天之上的神明,用一把无形的戒尺,冷漠地在这凡间屋舍上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让他们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