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却悄悄松开了些。
他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
哗啦——
他面前的锦衣卫们,仿佛受惊的鱼群,齐刷刷地向后退去,硬生生让出了一大片空地。
范贤见状,又故意向后退了半步。
那些锦衣卫又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半步,手中的绣春刀再次对准了他。
范贤笑了。
“这样才对嘛。”
他的声音里满是嘲弄。
“一个月几两银子,玩什么命啊?”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他们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范贤不再犹豫,高举着那个致命的瓷瓶,就那么一瘸一拐地,朝着人群让开的通道走去。
他走得很慢,胸口的剧痛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可他周围的锦衣卫,却比他退得更快。
他们手里的刀依旧举着,却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拼命地向后缩。
范贤就这么在刀光剑影的簇拥下,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中,一步步穿过了人群,走进了院子,来到了那间紧闭的房门前。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回头看着院子里那群依旧将他团团围住,却不敢上前的锦衣卫。
“都别进来啊,在外边等着。”
范贤举着瓶子警告道。
“也别想着放箭,想着把我们一起射死在屋里。”
“我跟你们讲,我这瓶药,一旦泄露,这瓶子一碎……”
他故意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恶作剧般的笑容。
“方圆几里地,寸草不生。”
说完,他不再理会外面那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举着瓷瓶,转身推开了房门,闪身进去。
【砰!】
房门被他用后脚跟重重地带上。
门栓落下的清脆声响,隔绝了门外所有的喧嚣与杀气。
靠在门板上,范贤身体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彻底松了下来。
他身体一软,顺着门板滑坐在地,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瓷瓶。
又喘息了好几口,他才挣扎着站起身。
他后退了几步,转头向左边看去。
昏暗的房间里,一道身影被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锁链锁住。
那人头发散乱,面容憔悴,身上的衣服也满是污渍,正是言冰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