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隘之外,风向恰到好处。
那股子浓郁的肉香混杂着奇特的辛香,一丝不漏地被风带向了北奇守军的阵地。
站岗的北奇护卫们,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眼神也开始有些飘忽。
此刻,关隘前方,北奇护卫队伍的侧后方。
一辆马车的后帘被悄然掀开了一角。
车厢内,一人斜躺着,头枕着柔软的靠垫,脸上覆着一方素白的绢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微弱的鼾声从绢帛下传出,带着几分慵懒。
突然,那鼾声戛然而止。
短暂的停顿后,鼻翼翕动,用力地嗅了一下。
一股霸道的香气,仿佛长了脚一般,蛮横地钻入他的鼻腔。
这人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胸腔鼓动,又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结果,脸上的绢帛被吸力带动,严严实实地糊住了他的口鼻。
他顿时感觉呼吸困难,猛地坐起身,一把将那碍事的绢帛扯了下来。
此人,正是北奇锦衣卫镇抚使,沈重。
沈重坐直了身子,鼻翼再次扇动,细细分辨。
那股诱人的香气越发清晰,比隔着绢帛时浓烈了数倍,直往他脑子里钻。
他眉头微蹙,察觉到这香气是从车外飘来的。
沈重身体前倾,几乎是趴在了车窗边,将头探出车外,向着香气的源头望去。
目光循着那勾魂摄魄的香味望去,只见远处南庆使团的营地中,炊烟袅袅。
一个壮硕的汉子,正是赵大,正满面红光地给使团中的官员与护卫们分发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整个营地都沉浸在一片热火朝天的欢腾景象之中。
沈重收回目光,转而扫向自家这边纹丝不动的锦衣卫。
大部分护卫紧握刀柄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还在刀鞘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渴望,直勾勾地瞟向对面的喧嚣。
很明显,这些平日里铁石心肠的锦衣卫,此刻魂儿都快被对面的吃食勾走了。
沈重不再犹豫,急忙蹬上鞋履,动作利落地跳下了马车。
他眯眼望着对面那洋溢着满足与快活的场景,心中念头急转。
随即,他转向身边一名锦衣卫校尉,声音平稳地问道:
“对面便是南庆使团?”
那校尉立刻躬身回道:
“回大人,正是。”
沈重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又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