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隐将那杆刚刚饮过燕小艺心头血的长枪,随意地插在了燕小艺僵直的尸身旁。
枪身兀自微微颤动,嗡鸣声在死寂的沙地上显得格外清晰。
他没有将这凶器拔起,更没有归还其主上衫虎的意思。
范隐缓缓转过身,步履从容地走向立马于不远处的上衫虎。
沙砾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紧绷的心弦上。
他在上衫虎的马前站定。
“大将军,今天这场戏,到这里,差不多就该落幕了。”
范隐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接下来,便请大将军打道回府吧。”
他微微侧身,朝着上衫虎来时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优雅,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上衫虎那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范隐。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将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少年,视作一个深不可测的对手。
“用我义父的行踪引我至此。”
上衫虎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再用你自己的性命作饵,诱燕小艺出手。”
“等到我们与燕小艺的人马斗得两败俱伤,你再坐收渔利。”
“最后,用我的枪,杀了你们南庆的九品箭神,燕小艺,将这血债,稳稳地扣在我的头上。”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啊!”
上衫虎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范隐闻言,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嘴角噙着一抹淡漠的笑意。
“大将军言重了。”
“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
上衫虎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定着范隐。
“燕小艺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这个北奇大将军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警惕。
范隐轻轻挑了挑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大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
“小子我与肖老前辈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对大将军您,同样也是神交已久,敬佩不已。”
“小子又怎会做出加害大将军这等忘恩负义之事呢?”
“大将军尽可以放心离去。”
说着,范隐再次伸出手,重复了那个“请”的手势,姿态依旧从容。
上衫虎的视线缓缓扫过范隐身后。
他看见了那两个跟在自己身边,此刻已是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的亲兵。
他又看见了不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