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整条手臂都为之发麻,弓身都险些脱手飞出。
这股力道,竟然只比他自己全力射出的箭矢稍逊一筹。
然而,范隐仅仅是随手一掷。
而且,是两支。
燕小艺心中警铃大作,他只挡下了一支,那么另一支……
另一支箭矢,却以一个刁钻至极、完全超乎预料的角度,悄无声息地绕过了他仓促间的格挡。
噗嗤!
一声沉闷的利器入肉声响起。
那支箭,并非射向燕小艺本人,而是不偏不倚,直直扎入了他胯下那匹神骏非凡的战马头颅之中,自眼窝没羽而入。
战马发出一声凄厉至极、撕心裂肺的悲鸣,前蹄猛地高高扬起,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旋即重重地跪倒在地。
巨大的冲力与惯性,将马背上的燕小艺狠狠掀翻下来。
他在粗砺的黄沙中狼狈地翻滚了好几圈,撞得七荤八素,才勉强用手肘撑地,稳住了身形,满脸的灰土,嘴角渗出血丝。
那匹跟随他征战多年、通灵无比的战马,此刻倒在地上,四蹄仍在徒劳地抽搐,暗红的鲜血从头顶狰狞的箭孔中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一大片黄沙,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
燕小艺的眼神掠过垂死挣扎的战马,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如同数九寒冬的冰水,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头顶天灵盖。
他猛地转头看向范隐,脑中无数纷乱的念头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涌。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按照方才范隐掷箭时所展现出的恐怖威力,他若想取自己的性命,根本无需如此麻烦,大可以直接瞄准自己。
那样的力量,足以轻易碾压自己,甚至可能碾压一旁的上衫虎。
可在此之前,范隐与上衫虎交手之时,却显得有来有回,险象环生,这才给了自己可乘之机,一箭功成,射中了他。
还有范隐先前埋伏的那些兵马。
海棠垛垛和上衫虎出现搅局之时,那些伏兵始终毫无动静,仿佛不存在一般。
直到自己射出那自以为致命的一箭之后,范隐所谓的“后手”,那些隐藏的兵士,才显现出来。
燕小艺的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坚固的东西骤然炸裂开来,无数被忽略的细节串联成线。
他想起,在范隐尚未出使北奇之前,长公主那边便已经异常精准地掌握了范隐使团的出使路线图。
再联想到范隐这一路上对肖恩那种近乎诡异的“特殊照顾”,肖恩那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