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王七年手中端着一个小巧的木盆,盆里放着崭新的布巾、一把鬃毛刷子,还有对几个造型奇特的瓶子,正是范隐提前准备的洗头膏、沐浴露和一块粗糙的搓澡巾。
王七年一看到范隐,立刻凑了上来,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容。
“大人,我觉得……我就不用进去了吧?有高达兄弟在,足够照应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向后缩了缩。
范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好整以暇地伸出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指尖一捻,轻轻一甩。
“哗啦——”
一张崭新的一百两银票在灯笼光下展开,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王七年那双原本还带着畏惧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两道精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但他还是强行按捺住那颗蠢蠢欲动的爱财之心,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语气沉痛。
“小人觉得,此事还是太过危险了!肖恩毕竟是肖恩,应该让更有能力的人去,确保万无一失才是!”
范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左手伸出,将那一百两银票慢条斯理地收了回去。
紧接着,他的右手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同样一甩。
五十两。
王七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失声叫道。
“怎么还少了?”
范隐不为所动,左手再次将那五十两银票收起。
右手又是一张银票甩出。
十两。
王七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怎么就十两了!”
范隐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本来肖恩已经被我的药给药透了,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我还向他清晰地展示了我的实力,并且严厉警告过他。”
他瞥了一眼王七年。
“他现在的危险性,比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还要低。”
范隐顿了顿,看着王七年那张纠结的脸。
“一会儿,这十两都没有了。去,还是不去?”
王七年脸上的肉疼得直抽搐,仿佛那失去的银票是从他心上割去的一般。
他一咬牙,一跺脚,悲壮地喊道。
“去!”
说着,他一个箭步上前,一只手稳稳地端住木盆,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地从范隐手中拽过那张十两的银票,看也不看就塞进了自己怀里最贴身的地方。
他挺了挺胸膛,大义凛然地说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大人,小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