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平淡,却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刺入太子的心间。
太子心中叫苦不迭:我也不想啊,可是现在满朝文武,谁不认为长公主是我这一党的人?
不管我做什么,都摘不清这层关系。
现在来给她求情,至少还能博一个心善仁孝的名声。
说不定,父皇见我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地为姑姑求情,反而会下意识地认为,我并未参与姑姑那些谋划。
这些念头在太子脑中飞速闪过,前后不过一瞬。
庆皇将一本薄薄的奏折,随手扔到了跪伏在地的太子面前。
奏折轻飘飘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太子身子一僵,缓缓抬手,捡起了那本奏折。
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如同冰针,刺入他的眼中。
正是白天范隐在竹林,与朱各对峙时所说的那些话。
当看到范隐那番关于长公主若同时手握内帑与监察院,可能会野心膨胀,甚至发动宫变,图谋自立为帝的惊天言论时,太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整个人仿佛瞬间坠入了冰窟,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依旧在低头摆弄箭头的庆皇,眼中充满了惊骇。
随即,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再次重重叩首,额头与宫砖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陛下,姑姑,姑姑绝不会这么做的。”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与急切。
庆皇依旧没有抬头,指尖在锋利的箭簇上轻轻滑过,语气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
“可朕,怎么觉得她真可能会这么做呢?”
太子闻言,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仿佛“啪”的一声断了。
他瞬间明白了。
范隐那番话,太过诛心,太过骇人。
若没有范隐这番石破天惊的指控,长公主染指监察院,陛下或许还会疑心是为了他这个太子铺路。
可现在,范隐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长公主本人的野心,指向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虽然长公主想要自立为帝,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但帝王多疑,陛下的关注点,已然从他身上,完全转移到了长公主的身上。
自己,或许真的能从这场风暴中暂时脱身了。
这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太子的声音里立刻充满了更大的悲愤与急切,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忠诚都倾诉出来。
“陛下,姑姑绝不会这么做的,这都是范隐的无端揣测,完全没有依据,是污蔑,是彻头彻尾的污蔑啊。”
他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