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极致的神经才猛地一松,几乎要虚脱般暗自长长吁出一口浊气。
那股几乎要将他神魂都压垮的恐怖威势,这才如潮水般稍稍退去少许。
他强自定了定神,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
“我知道了,院长接下来的计划是?”
影子的眼神,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潭,不起丝毫波澜。
他薄唇微动,继续传达着来自那位监察院真正主宰者的意志,声音没有半分起伏:
“院长有令……”
——
朱各在自己的公事房内,如困兽般,心绪不宁。
他已然知晓,郭有之吐露的罪状中,赫然有一条,便是协助长公主与庄墨涵,联手构陷范闲。
庄墨涵是何等人物,朱各心中明镜似的。
那绝非长公主能够轻易驱使之辈。
这背后,必然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
恰在两国和谈之际,言冰芸在北奇被擒。
此事,由不得朱各不将两者联系起来,细思恐极。
一股寒意从朱各心底升起,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押错了宝。
长公主,那个为了权欲,竟能毫不犹豫出卖自家暗探的女人,真能掌控监察院这柄国之利器吗?
此刻,朱各的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个念头:倘若由范隐来接掌监察院,或许……亦不失为一个上佳之选。
毕竟,如今的范隐,并未如原剧范贤那般漠视皇权,缺乏敬畏之心,顶多是行事张扬了些,跋扈了些。
程居书一案中,范隐的言辞,实实在在地动摇了朱各的某些固有观念。
朱各细细盘点,范隐入京以来,所行之事,桩桩件件,皆对大庆有利。
借牛兰街刺杀,寻得了一个堂尔皇之的开战借口。
献上两种神药,解了大庆燃眉之急。
更难得的是,此人重情重义,为了那份情义,竟能舍弃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
后续宫宴之上,范隐明知是圈套,却未当场发难,而是以一种巧妙而霸道的方式,不仅化解了危机,更借此让大庆文坛扬眉吐气。
这样一个有勇有谋、文武双全,心向大庆,且有着“情义”这个巨大弱点的人,远比长公主那个喜怒无常的疯女人,更符合朱各对监察院未来掌舵人的期许。
然而,他已无回头之路。
他与长公主,早已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淡州刺杀,是他亲自出手,帮长公主假传了密令。
长公主与庄墨涵的秘密会晤,也是他暗中放水,否则郭有之怎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