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隐接着说。

“我娘的事，先到此为止。”

“我还有一件当下的事要告诉你。”

陈平平深吸一口气，胸腔的起伏略微平复了些，先前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眶依旧明显。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

“什么事？”

范隐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掀起陈平平心中巨浪的并非是他。

“是言冰芸的事。”

“他被大庆内部出卖的，这事你知道吧？”

陈平平点了点头，目光锐利起来。

“知道。”

“北奇那边有消息传来，不像是他们那边出了问题。”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轮椅扶手上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叩叩”声。

范隐的语调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陈述一件早已确认的事实。

“是长公主告的密。”

“为的就是让庄墨涵听从她的号令，陷害范贤。”

“之前宴会上那幅字，就是庄墨涵做的准备。”

“也是我提前知晓了，才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还借此扬了名。”

陈平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嗯，我听说了。”

“当时你插话前，庄墨涵和长公主一唱一和，就是在往范贤的诗上引。”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而且我还知道了，郭宝昆在宴会前就说过要范贤身败名裂。”

“他肯定事先知情。”

“但郭保坤他的分量还不够。”

“而他父亲郭有之的分量足够，而且郭有之之前拜访过庄墨涵。”

范隐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果然，院长你都知道了。”

“其实在宴会前，二皇子派门客偷偷告诉我长公主的计划。”

“郭有之还给我信通知了我。”

“还说他一旦出手，一定会被陛下注意到，到时候锒铛入狱不可避免，希望我能放过他儿子。”

这个信息，显然超出了陈平平的部分预料。

他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你来京城后，结下了不少善缘啊。”

范隐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我这不是奉行把敌人变得少少的，把朋友变得多多的吗？”

陈平平赞许地点头。

“嗯，不错，很对。”

“单听你这番言论，我都以为你是个在官场和社会中沉淀许久的老油条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几分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