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在洞口聚集的雨雾里。
对了,手机……她的手机呢?
许嘉柔艰难挪动麻木的右手,一寸寸探入冰冷的口袋里。
空空荡荡。
她的手机掉了。
许嘉柔心脏猛地下坠,求生的本能灼烧着神经。
她仰起头,肺部膨胀到极限,憋着一口浑浊腥涩的气,对着上方嘶声呐喊:“救命——!救——命——!”
然而声音却仿佛撞上了一张厚网,沉闷地弹回来灌入耳中。
崖洞上方没有传来任何回音,死寂一片。
刘小伟,好像已经离开了。
但他知道她掉下悬崖,一定会找人来救她的吧?
想到这里,许嘉柔的身体再也无力支撑,沿着崖壁一寸寸滑下去,蜷缩起来,努力把自己埋进狭小岩洞的阴影里躲雨。
除了她的右腿完全失去筋骨,只能无力地伸直暴露在雨里。
岩洞顶上的石笋悬垂着一滴浑浊的水珠,不断增大、摇晃,最后终于坠落下来。
水滴精准砸进她后颈的衣领深处,刺骨的寒意沿着脊椎蔓延开去。
嗒。
嗒。
嗒。
许嘉柔开始计数,一、二、三、四……二十八、二十九......她强迫自己的意识聚焦在水滴声上,眼皮却像灌了铅,死活睁不开眼。
九十、一百……她重新开始计数,不知重复了多少个一百,时间也被水滴声切割得支离破碎。
救她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随着天色缓缓沉进更深的铅灰,世界最终变成了一个黑洞。
远处的灯塔就像一颗星星,离得太远了,根本无法照亮她。
好黑啊,真的好黑。
黑暗,压得她几乎窒息。
她是要死了吗?
可是海浪在岩石空腔里往复冲撞出的声音告诉她,她还活着。
就在意识快要被碾碎的边缘,溺水者突然松开了手中最后一根稻草。
许嘉柔知道,救她的人不会来了。
刘小伟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说他根本没有将她坠崖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恐惧挣断了许嘉柔最后的理性,她明明学过心理学,早就驯服了内心的恐惧。
可为什么,现在还是会感到害怕?
她闭上双眼,几乎是命令自己:想点什么!
想想老爸戴着隔热手套从烤箱里取出泡芙的背影,想想老妈穿着波西米亚长裙在海边转圈的笑脸,想想外公在厨房翻炒糖醋排骨的香气。
再想想办公室阳台上那盆总是忘记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