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却看不见抱怨的神色。
前几年,大约是兜兜和父母刚刚搬进天湖小区的时候,常会有推着推车的小贩、或是提着手提包与公文包的推销员,从那间电梯里上来。
小贩——鉴于他业务的广泛,称为小贩其实有些太武断了;更官方的称呼是经销员--的推车从上往下数的第三层里,一般装着用来出租的录像带、有时还卖些盗版的游戏软盘;经销员一家家地敲开公寓里的房门,第二天再来拿回前一天租出去的录像带。
兜兜对推车上的新鲜菜品与杂志报纸兴趣不大,总是盯着推车的第三层。但是他家在公寓楼里偏高的楼层,经销员的推车来到家门前时,当下时髦的录像带多半已被挑光;所以兜兜总会在听到推车上铃声的时刻,便第一时间赶到楼下。
后来,小区的居民没剩下多少--经销员和他的推车,也就不怎么来了。一个经销员往往承包了整个小区的零碎业务:当人都走光了,这些娱乐也少去了意义——
至少收入是没有了;也就没有继续在这里经销的必要。
栏杆的铁管被日光晒得滚烫,甚至在上方浮着团扭曲的空气、把小区对面的工地映得歪歪扭扭。但兜兜仍旧把小臂叠在上头、垫着下巴:他原本就不太在意温度的高低、环境的冷热,常人难以忍受的东西不会给兜兜带来不适。
原本今天,兜兜打算在家打上一天《龙霸三合会》的——可这新邻居的搬家行动,比兜兜在街对面买到的盗版软盘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让兜兜想起前几年的时光:众所周知,一个人类的邻居是非常重要的;它们与敌人和朋友一同,定位了人类在这个文明社会中所处的某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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