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事。按理就该散席离开。
可沙蛟却像个不懂事的愣头青,硬是拉着熊川东拉西扯,等到自己酒足饭饱,这才起身与熊川拱手道别。
等到沙蛟走出虎踞楼的时候,明月已经挂上了头顶。
道旁的电线杆上吊着一圈昏黄,飞舞的雪点在光晕的映照下像是洒落的金屑。
折腾了一天的卖报老头蹲在檐下,怀着抱着一叠眼看就要过期的《盛京日报》,怔怔出神。
波澜不惊的日子让报上的新闻毫无看点,自然也就没有多人会花钱来买。可报上的新闻要是精彩了,这日子也就更没盼头了。
沸腾的水汽盯得黄铜锅盖哐当乱跳,面摊的摊主挽起袖子,左手面团,右手薄刃,削下的面皮薄的让一旁等着填肚的苦力眉头紧皱。
一捆捆还带着血腥味的毛皮堆在板车上,苦力们却穿着单薄的棉衣缩成一团。小气的摊主看的人心烦,可低下头,指头间长满的老茧一样惹人讨厌。
沙蛟继续往前走,转过街角,看到有几道身影徘徊在旖旎五彩的招牌灯光下。
消瘦的身材撑不起阴丹士林的旗袍,哪怕故意将领口纽扣松开两颗,也露不出那条招财的欲沟。被风吹的发青的脸上满是僵硬的假笑,摇曳的身姿看不出风情,却像极了油灯中快被吹熄的烛火。
沙蛟酒意上头,脸膛发红,招手喊来路过的货郎,丢下几张黎票,买了瓶不算好,却足够烈的酒,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倒。
“破窑冻墨写苍黄,十载萤火熬寒窗。青衫薄似纸,呵气结冰霜。笔锋挑尽五更月,苇席磨穿北斗光”
人来人往的街头,沙蛟也不管旁人异样的眼神,忽然嗷的一嗓子唱了起来。
“紫禁城头金钟响,卷上名姓动天罡。踢开朽门板,踏碎穷骨桩。昨日讨饭棍,今朝登云杖。玉带缠得山河瘦,乌纱压尽百花降”
脚下迈着八字步,口中唱着荡气词。
黎国虽然早就没了科举取士,他沙蛟也不是状元的材料。但今夜扬眉吐气,与之相比却不逊分毫。
一路边喝边唱,沙蛟摇摇晃晃返回了开在筒子楼中的廉价旅店,脚步踉跄爬上五楼,摸出钥匙打开那间位于廊道最深处的房间。
啪
电灯被拉亮的瞬间,沙蛟手中的空酒瓶应声落地,摔成粉碎。
房间之中,赫然立着一道沙蛟之前从未见过的陌生身影。
对方眼中闪过的暗黄光芒宛如一把刮骨刀,将他体内的酒意刮的干干净净。
毛道虎族?!
联想到之前酒席间熊川所说的话,沙蛟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