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模样的人在堡寨内,堡寨里涌得满满的。
壮健汉子用来加固寨墙,转运夏州的粮草物资入堡寨内储藏收纳。
整治各种守备战具,堡寨内外都搭起了棚子,棚子里都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却是火头军在准备饭食。
一叠叠能拉得嗓子眼生疼的杂粮蒸饼堆着,还熬了热汤出来。
那些流民汉子一边干活一边不住的朝着这些棚子望,这些粗砺饭食,对他们而言比什么都宝贵。
还有大队大队的妇孺,从寨子旁边绕行而过。这些人数目更大,单单是眼前所见,就有几千人之多。
寒风呼啸之下,这些人将所有能裹在身上的东西全部用上了。在雪地里踉跄而行。
他们中极少有老人,因为老弱病残,几乎全死在路上了。
李孝忠问道:“辽地真的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么?”
“亡国景象.”张天望说道:“可以说是惨绝人寰。”
经过堡寨,却又排开了一排棚子。经过的妇孺,人人领了一木碗热汤,再加上一袋子干粮。
护送这些妇孺的有百余汉子,都骑着马。队伍当中还有七八辆做工粗糙的大车,挽马吃力的拉着。马车上躺着的都是实在走不动的,或者发了病的。到了地头,也挣扎起来领热汤和干粮。
乱世中,人就是本钱。
李孝忠有种感觉,大辽就像是一头巨兽,他倒下的时候,所有人都想着美餐一顿。
就算是没法到辽境上去捞好处,也有些膏腴流淌了过来,比如这些人力!
李孝忠派人专门在边境收留难民,然后护送这些妇孺去夏州腹地,填充到堡寨内,与汉子们成家安顿下来。
负责护送的骑兵,拉开嗓门儿在队伍前队伍后不住的喊:“一人一碗热汤,有盐有油,小心却别撒了!这一碗热的,可还要顶五十里路!赶五十里路再熬一晚上。第二天就能踏入咱们定难军境内了!
俺们这里已经打得精穷,多少人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到了夏州,有气力的好歹有份工可以养家,就算是女人孩子,多少也能求点食。大家伙更不必说担心女真鞑子了!向南一步就得活,大家伙再加把子劲!”
这些亡国奴默默而行,也没气力去想这人喊得真不真。
他们之所以逃到这里来,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