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引路的皮卡车,车后坐一个中年男人,全程叼着烟,他的任务就是把上百挂鞭炮随走随点随丢,就这么噼里啪啦一路从女方家响到男方家,寓意婚姻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热闹的阵仗刚一显现,十几个小孩子便欢喜地拍起了巴掌,喊叫笑闹不绝。
林宇和梁甜,以及另外几个年轻人被安排了个放礼花的任务。
几个人在新房门口严阵以待。
几分钟后,热闹的婚车终于停下来。
新郎新娘先不着急下车,敲锣打鼓的乡村现场民乐团先从队伍中间来到前头,这场演出也迎来了今天的高潮,敲打吹奏得越发尽兴。
小孩欢笑着窜来窜去,抢零食抢喜糖,比过年还热闹。
大人们拄着手笑意观望,这是今天婚宴他们唯一得闲的几分钟。
在喜婆的授意下,西装革履的新郎抱着穿宽大秀和服、盖红盖头的新娘下车,中西合璧的婚服搭配,并未引来现场所有人觉得有任何不妥。
“啪、啪!”
大门口,新郎新娘过门之际,缤纷的礼花迎空绽放,落了黑西服和红盖头一身。
这几声响动,也让现场到处流窜的小孩子迎来了情绪的高潮,笑闹声几乎盖过了喜乐。
也不怪孩子们这么激动。
实在是在乡村婚恋市场眼中萎缩的时代,已经很少能看到办婚礼的了。
即使有,也是学着城里的样式在镇上酒店办简易西式婚礼,而这种传统的、本土的乡俗婚礼,这几年办的人已是少之又少,几乎失传了。
于是乎,老人们感慨、中年人怀念、小孩子兴奋。
现场热热闹闹。
而本应成为主角的新郎官父母,这时却被排挤到了欢闹人群的最外延,按习俗,他们既不需要受儿子儿媳的跪拜,也不会在这时被派发任何任务。
于是只能在人群外,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以此来掩饰喜庆氛围里不合时宜的失落和伤怀。
“儿子结婚了!”
“儿子真的长大了!”
“儿子怎么就长大了呢……”
梁甜作为放礼花的一员,她今天被划到小孩子那桌。
放完礼花后便自顾自地原地拍手,雀跃的脸蛋上写满了“好玩好玩真好玩”。
好在她也知道分寸,没在这时候大喊大叫,抢主角风头。
但林宇见她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还是想装作不认识她,于是趁现场嘈杂热闹,偷偷摸摸溜走了。
刚退到人群外,就被一只手提溜住脖颈子。
“宇哥,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