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镜片后的眼神。
“鹏城分局这次,说是元气大伤都轻了。负责海关控防的关键人物也死了,线索断得干干净净。”
董灵均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敲在陈莱心上。
“一笔糊涂账,侦查难度不小,天京派来的特派小组,脾气可没我们羊城分局这么好,陈局长,你知道些什么东西,就撂了吧。”
他语带调侃,仿佛在聊别人家的闲事,全然不顾陈莱铁青的脸色。
鹏城是经济特区,向来独立于粤东,预算高得吓人,几乎是整个粤东省所有城市预算的总和。
这种政策倾斜带来的优越感,也让两地分局在暗中较劲多年。
这个地方虹吸了周围城市的各种红利资源。
过去基本上都是鹏城分局压制羊城分局。
甚至鹏城这边说要人手,羊城分局也只能派人过去。
陈莱脖颈僵硬,声音沙哑:“特派小组一样会问,为什么你们羊城的支援小队,在关键时刻集体消失。”
“这个就不劳陈局长费心了。”董灵均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像两片冰冷的圆盘。
“我的人都愿意随时接受督查,毕竟,他们只是严格服从命令才离开的,这是基本素养。”
陈莱猛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椅子向后滑开发出刺耳的噪音。
“董灵均!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下过让他们离开的命令!”
董灵均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
“命令是不是你下的,你我说了不算,但我的人收到的指令,确确实实是从你们鹏城分局的内部加密频道发出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陈局长,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意承认,你的鹏城分局,从根上就烂了吗?”
“到现在,陈局长还不肯承认你们鹏城内部出了问题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陈莱所有的怒火,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他无力地坐了回去,十年了,他从天京来到这个南方的滨海城市,兢兢业业,自认从未有过半分懈怠。
可一夜之间,宁家分支被灭,自己最精锐的几支小队尽数折损在安全屋,他十年经营的心血付之一炬。
他的仕途,到头了。
良久,陈莱垂下头,声音里满是疲惫:“特派小组来就来吧,我陈莱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查。”
“呵!”
董灵均终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